小乞丐向郭靖一指道:“这位大爷做东,你道他吃不起吗?”店小二见郭靖身上一件黑貂甚是珍贵,心想就算你出不起钱,把这件黑貂皮剥下来抵数也尽够了,当下答应了,再问:“够用了吗?”少年道:“再配十二样下饭的菜,八样点心,也就差不多了。”店小二不敢再问菜名,只怕他点出来采办不到,当下吩咐厨下拣最上等的选配,又问小乞丐:“客官要用甚么酒?小店有十年陈的三白汾酒,先打两角好不好?”少年道:“好吧,将就对付着喝喝!”因原本桌子不够大,三人被请上二楼雅座,不一会,果子蜜饯等物逐一送上桌来,
郭靖每样一尝,件件都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不禁大快朵颐,反观杨康,不紧不慢,吃饭极有涵养,和他身上的粗衣麻布很不相符。
小乞丐喝了酒,有点上头,侃侃而谈,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言辞有趣,引人入胜,郭靖和杨康从未去过江南,一时听的痴迷。
一会儿 ,小乞丐说的累了,主动跟郭靖交谈,听他说是从蒙古来,就问起大漠的情景,郭靖虽然口齿笨拙,不善言辞,但是所说风景都是中原罕见风情,听说还养了两头白雕,令人惊羡。
过了大半天,小乞丐似乎才想起杨康,问:“诺,你是哪儿来的?”
“中都”
气氛突然一静,他们都是宋人,对金国有着天然的厌恶。
“杨兄弟,你是金人么?”郭靖犹豫的问,他挺想跟杨康结识,但是如果对方是金人的话...
“我是宋人,因为某种原因,在中都长大。”杨康言语低落,不想多说。
“那就好”郭靖放下心,没有察觉杨康的情绪,又亲亲热热的跟他们聊起来了。
良久,三人吃完,小二来结账,花了二十两,郭靖不太了解金银的概念,壕气的掏出一锭黄金,小二急忙去换零钱。
三人下了楼,郭靖在柜前等小二找零,小乞丐和杨康在门口等他,出了门,朔风扑面,小乞丐似觉寒冷,缩了缩头颈跟杨康告辞。
“等下”杨康拿出钱袋,把里面仅有的两锭银子倒出来,分给小乞丐一锭:“你可以拿着这两银子缓缓,找个工,踏实生活吧。”
小乞丐看着掌心那锭银子,意味不明道:“你既然想要做个好人,怎么不把另外一锭也给我?”
杨康为难道:“我就这二两银了,全给你了我咋办,这一两银子应当足够你度过些时日找到事做。”
“两位兄弟怎么了?”找好钱的郭靖从店里出来,看门口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块银子,小乞丐褴褛,小兄弟寒酸,深以为他们过得艰难,很不忍心,从怀里掏出四锭金子,一人分了两锭。
小乞丐和杨康齐齐看他。看傻子和看大佬的眼光聚集在郭靖身上。
郭靖消受不起,找话道:“两位兄弟,你们是要去哪。若是回南方,咱们结伴同行如何?”
“我不回南方”“我不去南方”小乞丐和杨康不约而同,齐齐摇头。
“那好吧,”没人同行的郭靖有点伤心,跟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一路走一路回头,最后上了马,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少描写摘自原著
☆、第 3 章
杨康看到郭靖走后,牵出瘦马,问小乞丐:“你要去哪?”
“不知道”小乞丐摇摇头,又道:“刚才那顿饭可不是你请的,你还欠我一顿饭哩。”
“记着呢,以后要是有机会,会补上的。”
“切,以后你哪会记得我。”小乞丐不信。
杨康不与他争辩,问:“你家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小乞丐眼圈儿一红,想起了伤心事,道:“爹爹不要我啦。”
“怎么会?哪有父母不要子女的”
小乞丐说:“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
“你这是离家出走,怎么能说你爹不要你了呢,你娘呢?”
小乞丐低落道:“我娘亲从小就不在了。”
“哎”杨康叹口气,劝道:“外面世道乱,你玩够之后,就回家去罢。”
“我才不呢。”小乞丐泪满盈眶,倔强道:“我就等他来找我,要是不来,就是爹爹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