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伏,八月中秋。
人平不语,水平不流。
八月十五嘉兴烟雨楼
……
南湖之畔,飞檐华栋,栏干之旁,就是水天一色。
今天这里被清场了。郭靖是北丐洪七公唯一的弟子,人品贵重,谦恭仁厚,且武功高强好仗义,在丐帮有极大的声望,隐隐是下一任帮主人选,嘉兴的丐帮弟子围在楼外,为郭靖助威。
不止有乞丐,还有不少江湖好手,嘉兴论武势最强当属太湖陆家庄,太湖水寨无不遵其命,杨康是东邪女婿,就是陆家庄同脉,以陆冠英李莫愁为首,率太湖豪杰纷纷来此压阵。
郭靖昨日就到了这里,正同穆念慈侍奉着他母亲,在大厅等候。旁边江南六怪,丐帮长老,陆冠英李莫愁具在此。
阳光下,几名道人,一名贵公子携少女踏步而来,他们身形飘飘,都是轻功好手。
为首的道人,长须垂胸,红光满脸,正是长春子丘处机。
郭靖抢上前去,拜倒在地,叫道:“丘道长!”
“好孩子,快起来。”丘处机朝江南六怪问候:“诸位好久不见。”几名全真派的道士和江南六怪叙起旧来。
郭靖许久未见杨康,额外想念:“康弟,黄贤妹!”
“大哥。”他们步入大厅李莫愁和陆冠英纷来交谈。
黄蓉看向李莫愁,赞道:“太湖仙子,名扬江南哦。”
李莫愁得意一笑,这些日子她在太湖,打遍数名高手,现在嘉兴谁不知道她的名号。
穆念慈拥着一位妇人过来,妇人容貌平平,却有种刚毅之色,她眼光奇异,看着杨康。穆念慈介绍道:“这位是郭大妈。”
这就是郭靖的母亲,杨康深深一揖:“侄儿杨康拜见郭伯母。”
李萍扶他起来,慈声道:“你就是惜弱的孩子,长得可真好。”她细细打量,眉目间都是欣慰之色。
几人一阵寒暄,步入正题。
丘处机道:“十八年前,我在此和你七位师父初会,定下会约,双方各寻郭杨两家子嗣,教他武功,代表双方师傅出战,一决胜负,当日赌酒的铜缸,我早让酒楼老板去法华寺里端来了。”
他们转过头去,只见厅堂边果然放着一口大铜缸。缸外生满黑黝黝的铜绿,缸内却已洗擦干净,盛满佳酿,酒香阵阵送来。
柯镇恶闻着酒香,豪情道:“好,比武过来,我们定要在此不醉不休!”
“靖儿,你过来。”
“是。”郭靖走到柯镇恶边上。
柯镇恶道:“等会出手,必全力以赴,让你师傅们有个结果。”
“弟子遵命。”郭靖得北丐亲传,不同以往。
丘处机亦招杨康过去,叮嘱道:“此次比武是大丈夫光明磊落之行,你万不可使出阴邪招式,定要堂堂正正。”
杨康也受教自东邪,东邪其人,在外人看来神秘莫测,邪里邪气,让丘处机担忧杨康使出不清不楚的手段,贻笑大方。
杨康见到师父一双眼精光闪烁,盯住了自己,神色严峻。
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哈哈大笑,跟着又是一声清啸,两道声音倏忽其来。突然眼角瞥处,见一人悄没声的走上楼头,一身青衣,神情潇洒,正是桃花岛主黄药师。
“爹爹。”“岳父大人。”
黄蓉喜悦的挽着父亲,问:“爹爹,你怎么也来了?”
黄药师此来并非是杨康之故,而是为了九阴真经梵文总纲。他虽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懂番邦文字,可异域文字他终究是涉猎不深,便去临安大宋皇城寻找天竺人翻译确认,这是内功总纲,一字都不能译错。他又一向自负,这等事自是不说。
只道:“我的女婿和七公的弟子交战,怎能不来一看,七兄,要是康儿不慎把你徒弟打的活人喘不过气来,可别跟小辈置气。”
只见窗口一人凭栏而观,口中尚在嚼物,嗒嗒有声,正是洪七公。
郭靖恭道:“师傅!”
洪七公举起手中半只熟羊腿来咬了一口,边吃边道:“我就是路过吃东西的,你们要打赶紧打,别死人就行。”
杨康归自东邪,郭靖承自北丐,他们这一打,不仅是十八年之约,似乎变成了黄药师与洪七公的声名威望之争。
黄药师道:“康儿,去吧,别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