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燃城的带领之下,楚容挑选一些容易存活的花种,也挑选一些常见的青菜种子。
花草业终究不是主流,比之必不可少的青草来得单一便宜,甚至因为没人买,而成为堆积角落的杂物。
紧接着,两人来到了一间书店。
“你买书?你识字?”叶燃城一脸‘你别逗我了,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楚容并没有介绍,随便一句‘想看看书长什么样子’便敷衍了过去。
买书?她的确是来买书的。
早在小哥哥昏迷不醒的时候,早在知道他一辈子只能病殃殃无法干重活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个想法,那便是供他念书,不为一朝功成名就,而是希望他有个识字的帽子。
将来也许能以此作为谋生手段,比如写字作画。
字好看了,画好看了,自然有人争相购买。
而这些都不需要大力气,只是费脑子。
靠天靠地,永远不如靠自己,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年轻时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
最终,楚容在书店掌柜的惊讶之下,捧了两本书,递上一张银票,笑嘻嘻道:“烦请先生结个账。”
到底是读书人,仪礼到位,虽然惊讶一个穿着普通孩子手握巨款,但却不会过分追问,笑道:“一本书不过百文,你这一百两银票,我却是找不开,小姑娘,你说该怎么办?”
楚容立刻听明白了,这先生有意为难她,或者说,在试探她的底细。
昂着头,一脸天真无邪道:“那该怎么办?我身上没钱,只有这一张了。”
先生笑道:“不如,你且回去询问令尊,叫他给你零钱?”
楚容揪着眉头,用力摇头道:“那我不买了,书还你,银票还我。”
先生笑容深刻了几分,按住那张银票,道:“你不喜欢了么?书中自有黄金屋呢,藏着好多好多的金子。”
“好多金子?我要金子干什么?我就要我的银票!先生,我不买书了。”楚容憋红了脸,一副‘我就是听不明白’的模样。
先生暗暗摇头,没再纠缠,麻利的包了书,找了钱,递给楚容,带着歉意道:“真是抱歉,看错了眼,原来有零钱的。”
楚容:“……”脸皮好厚,说谎不打草稿,之后又心安理得,是觉得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么?
全程,叶燃城都是懵的,满脑子中只有那张银票的模样,银票,在农家几乎看不到,叶燃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秘的东西。
直到回了家,叶燃城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
叶老爹果断抬脚踹了他一脚,将他踹翻,道:“臭小子丢了银子了?怎么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
叶燃城委屈的爬起来,拍拍屁股,道:“爹啊,那孩子叫楚容,是村子里楚长海的侄女……爹,我看到银票了,楚容手上有银票!”
叶老爹面露震惊之色,一个农家女,手握银票是什么概念。
另一端楚容刚刚踏进院子,一只葫芦瓢子呼啸而来。
下意识侧开了身躯。
砰的一声,葫芦瓢子重重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响声,下一刻,刘氏骂人尖锐声音刺入耳膜:“一个没用的赔钱货野的没边,跟那死爹死娘的野孩子一样,到处晃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喂个鸡鸭!”
楚容面色一冷,看了一下刘氏身后悠闲抽烟、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楚老爷子,随即冷笑了一声,道:“奶在说我么?可是小姑比我高比我大,都坐在院子里打盹儿睡觉啊,我出去采一把地瓜藤,晚上煮了吃,怎么就成了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刘氏这才注意到楚容背后小小一捆地瓜藤。
当下更加愤怒,道:“作死的赔钱货,地里的地瓜藤能随便扯的么?把土地那些地瓜都弄死了,看老娘不杀了你赔命!”
竟然比不上一根藤蔓值钱,楚容算是知道了,刘氏不过是借题发挥,拿她当发泄的对象!
“还有,别总拿你小姑说事,她可是要当少奶奶的,不是你这个贱丫头能够比较的!耗尽给老娘死回去,再胡说八道,再胡乱出走,老娘一定打死你!”
刘氏双手叉腰双目喷火,凶神恶煞的瞪着楚容。
楚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目光从楚老爷子脸上划过,扫过一群吃得正欢的肥母鸡,恶向胆边生,一个念头浮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