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害死人?她不是不守妇道、抛头露面在一家铺子里做工么?手中做出来的糕点毒死了人!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孩子吃了两口,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想狡辩?”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了出来,义愤填膺怒视楚容,余光却是看着楚楚,那受了莫大委屈默默掉泪的模样叫人看了心疼。
“死孩子一边去,叫大人出来说话!”
楚长河应声就要上前一步,却被楚容小手按住了衣角,低下头,就听到楚容道:“爹不要担心,放心听我说。”
楚长河想了下,便是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温大叔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注视着楚容目光灼灼。
公子说,姑娘身上也是有棱角的,平时完好的隐藏起来,一旦触及姑娘的逆鳞,便是不死也要拨层皮下场。
然,从来没有见过,不免觉得言过其实,这会有机会一看究竟,温大叔不由得安静了所有心思。
楚容昂首道:“这位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可你弄清楚了真相没有?有时候眼观不一定为实,你看着那孩子吃了糕点毒死了,可你知道那糕点出自谁之手?你亲眼看到谁做的糕点?”
少年面色怔了怔,道:“孩子在你家铺子被毒死了,你们作为东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说的不对么?”
少年好似明白了什么,绝口不提糕点出自谁手,却一口咬定,出了事,东家要负责任,这话不假。
楚容点头:“对,你说得对,铺子出了事,东家自然要负责任,但…关我们什么事?你们连铺子背后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跑上门兴师问罪是何道理?我姐姐不过是因为一双巧手受雇于人,怎的就成了背后的东家?真是东家,我家还会住这等破落屋子?麻烦你动动脑子想一想…孩子,路见不平有时候会被咬上一口!”
少年被说得一愣一愣,仔细想想,那个叫楚云的似乎从来没有以东家的身份出现?
还没说什么,就听楚容继续说道:“我朝有律令,女子不得置下私产,我姐姐一个弱女子,如何拥有那家铺子?”
少年面容瞬间通红,怎么就忘了这条律法?
“经常上街的人也许注意到了,我姐姐已经好几天没上铺子,因为她染了风寒,不好接触入口之物,这点诸位大可询问城里钱神医,是他亲自诊的脉!”楚容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小手环胸,道:“诸位欺人太甚,上门就打人,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久之后,定然有官府之人上门,敢做就要承担后果!谁也逃不掉!”
法不责众?可以,她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几乎话音落下,下一刻,几道人影破门而入,手执叫老百姓心惊肉跳的大刀,好似眨眼之间将众人围了起来。
“聚众闹事?都给我抓起来,送入衙门!”为首的捕头冷冰冰的视线一扫,而后一挥手,叫随行的捕快将所有人捆了起来,包括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楚楚。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犯事,你们不能抓我!老头子!儿子!杀人了!救命啊!”刘氏从来没这么近距离面对捕快,两条腿一软,所有的凶悍变成了畏惧,竟是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然而,几个捕快奉命办事,什么男女有别,什么长幼尊卑,那都是虚言。
没有半点迟疑,麻利的将之捆了起来,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放:“再乱动可别我等刀棍伺候。”
刘氏尖叫戛然而止,瞳孔放大,直勾勾盯着眼前那没有出鞘的大刀,身躯不停的颤抖着。
围观者也被抓了起来,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无辜,有人报案聚众闹事,那就先抓了人再说!
“这位姑娘,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若非楚容身上散发的气势,捕快大哥绝对像抓旁人一样,按倒了上绳子,但楚容一脸镇定,面不改色,倒是叫捕快们迟疑了。
楚容点头:“自然,我会跟大哥走上一遭,但是大哥,我姐姐被打成了重伤,需要大夫,肯请大哥先叫她看了伤,若是需要,再传唤她上堂可行?”
“这个…”捕快犹豫不决,扭头去看他们的领头。
一人大刀阔斧走来,上下打量了楚容一番,似乎要用他戾气的眼眸看穿了楚容,片刻后道:“那是自然,既然打成了‘重伤’,我等也不会不顾人命死活,我会留下一个人,随时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