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乱公堂秩序,见官不跪,蔑视公堂,数罪并罚,来人,打!”
红色令牌啪嗒落地,县令大人神色冷峻,无法从那眼眸之中看出喜怒。
身躯被按在地上,方少爷慌张了,扯着嗓子大声嘶吼方员外救他,而方员外,一辈子到老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自然不会看着他承受苦难。
当下大喊大叫,哭求手下留情。
“大人,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我儿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大人放了他!大人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所有的坚持比不得儿子一声哭号。
围观者唏嘘不已,他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好父亲!
事情很快明朗化,所有证据指向方员外,而所谓的毒杀,只有楚楚一个人作证,这时候,方员外猛然看向楚容,在那纯净双眼下看到了几分轻蔑。
过了几十年,走过的路,吃过的盐,比小丫头多得多,因此,下定决心谋夺那山庄时,就精心将各种证据捏造了一遍。甚至,使了银子,走了路子,就等一举将楚家二房拿下,并且狠狠按进烂泥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但是,这些所谓的‘证据’,似乎全部失去了踪迹,几个月的筹谋变成了空落笑话!
不由得看向段白黎,相比败在一个十来岁小丫头手里,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个人使了手段,叫他狠狠摔在泥里。
段白黎依旧不动声色,方员外吃人的眼神几乎化为实质,他却漫不经心,丝毫不放在眼里。
一口浓血喷了出来,方员外萎靡不振,再没有保留,悉数脱口而出:“此因,为不久之后的太后寿诞。”
远在三里镇的平民百姓也许不知道,但县令大人、方员外等三里镇有头有脸的人却都是知道的,几年后是太后整岁寿诞,年纪大了,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因此,这次的生辰,意义非同寻常。
大成各地官员、有点头脑的人,都早早的动了手,务必寻找到最心意的生辰贡品。
知道太后喜欢花花草草,朝中有心人士便分布四面八方,大成各地,原本不甚兴荣的花卉市场,一下子拓宽了出路。
方员外就是当中的有心人士,很早以前就想要举家搬迁至京城,好给儿子最好的学院,最优秀的学堂,更甚者,他日凭借儿子飞黄腾达、出入朝堂内外,振兴门楣。
然,京城寸土寸金,踏入容易,融入却是举步维艰,方员外犹豫了许久,依旧不得门路,试水的铺子,不过几天便被打压得无法喘息。
只能避让,只能退却。
但入京落户的心思却从来没有抹除过。
寻找合适且意义深远的寿礼成为上京的契机,多少贵人费劲心力寻找,若是他能够奉上,那么完全可以借着贵人的手,在京城站稳脚跟。
刚好三里镇新兴一家花房,刚好花房里的各色花卉醒目耀眼,见所未见,意义非常,还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从小精心雕琢,刚好…拥有花房的楚家人出了个读书人!
读书需要银子,楚家大家长不知道楚家二房暗地里惊人的谋划,在他有心调控之下,那读书人娶了他的女儿,那大家长被掏空了银子。
这时候,女儿说了:“爹,我要楚家二房塌陷不复存在。”
不知道原因,但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
不过是几个泥腿子,杀掉了毁尸灭迹,谁会知道?唯一忌惮的也就是那南城严氏的公子,出身将门,纵然面上纨绔不化,一副吃喝等死的模样。
他却半点不敢小看,掠夺一事不得不慎之又慎。
连老天都在帮他,严公子走了,带走了九成九的人力,楚家,无人相护,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再不忍愿意受,免得夜长梦多。
一系列针对楚家二房的事件发生,目的就是打散整体,化整为零,逐一击破,达到目的——占领山庄,尤其是几个种植花卉的能手。毁了楚家二房,叫女儿开心。
至于别人怎么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此时,比起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需要他一步步扶持照顾的儿子,显然更为重要。
扯开了所有遮掩,真相竟然这般…曲折残忍。
平民百姓只知道此事涉及到上面某个大人物,为了不引来杀身之祸,只能闭了口,而县令大人也不想此事污染了太后名声,恰到好处的阻止了方员外的话,以文字形式呈上。
至此,毒杀一案落幕,方员外深陷大牢,事关太后,很可能暴病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