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村长暗暗摇头,嘴角牵起丝丝苦笑,也是狗急跳墙了才会相信一个孩子。
“这怎么回事?”身边妇人低声问道,她是村长的夫人,儿孙满堂,拥有农家人最淳朴的心思,这么多熟悉的面孔很快就要前线,这位村长夫人自然会多给予几分照顾。
村长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无…”
刚说出一个字,就看到老妻脸上的震惊,甚至跳了一下,捂着嘴盯着前方。
村长转头看去,却叫小孩子故技重施,一下子撂倒七尺强壮男儿,小手拍了拍,微微抬起下巴:“能听我好好说话了么?”
在场的人几乎和村长夫人一样,错愕的盯着楚容,随即看向她瘦瘦弱弱仿佛一折就断的胳膊,好似在看一个怪物。
村长连忙上前:“是这样,大家听我说,容儿之前不是和叶家父子来往颇深么?也跟着学了两手,你们看,当时她才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却学得一身本事,你们都是大人了,知道此去再难回来,也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然而,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你们的家人并不是不爱你们、可以眼睁睁看着你们送死。实在是…”
村长眼眶一红,声音变得低沉:“家里困难,有心无力啊。”
这些人有挺身而出的,有父母长辈逼着的,但同样的,他们都是被抛弃的。
一个个眼睛发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楚容扯了扯嘴角,时间紧迫,可没功夫叫村长挑起大家情绪,再说出目的来。
步伐一迈,沉稳而大声道:“记住了,你们离开家门远赴战场,不一定就是找死!危机也是机遇,也许,这是你们不一样的人生的开端。想清楚了,战乱是最容易挣功名的,你们只要保住小命,或许运气足够好,能赚取些许功绩,不需要太过,过得去就行,这也是一条出人头地的事。”
视线移动,有人燃烧野心的火焰有人罔若未闻,楚容继续道:“活着,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而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你们的就是最基本的保命手段,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
“可时间来不及了,纵然我们有心学,但是学得会么?”
“你一个孩子,最多也就会打架而已,之前不过是侥幸,才能撂倒肥东。”
肥东,也就是楚容拿来镇场子的人,在场各位其实更愿意相信楚容只是运气好,才撂倒人高马大的肥东。
楚容认真道:“只要有心,任何时候都不算晚,反正是你们的命,想不想要与我无关,此次站出来不过是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希望你们顺利平安、四肢康健的归来。”
大家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知道孩子,彼此面面相觑,心思百转。
楚容继续道:“明日鸡鸣时分,香山山脚下,想要活着的人准时到场,我不敢保证所有人完好无缺的回来,至少…保证不会死在别人前头。”
说完,楚容果断而直接的调头走人。
事关人命,是拉下脸面听从一个孩子,幻想着存活的希望,还是抓紧时间,享受为数不多的日子,这是个大问题,需要深思熟虑。
楚容走得潇潇洒洒,村长却立刻被人围起来:
“这丫头想干什么?我干了一辈子农活,种了一辈子地,难不成必要学一个小丫头撂倒人?”
“我听说战场用的是真刀真枪,就算我学会楚家丫头扳倒人的本事也没用啊,人家一刀子就能捅死我。”
“就这么几天时间,家里人恨不得当成菩萨将我供起来,为什么要忍受一个无理取闹、只会折腾的孩子?”
各说各话,但几乎是否认一个孩子的。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皱眉,不言不语,似乎在思考楚容的话。
村长焦头烂额,已经入冬的天气,生生起了一身汗水,高高举起手:“容儿说得对,命是你们自己的,想不想为活下去争取一分机会,全在于你们的选择。你们倒是想想,叶家父子行走香山那么多年平安无事,手里自然有两分本事,作为叶家的弟子,容儿年纪小,至少也能学个半分的?有总比没有的好,就像容儿说…至少不要死在别人前面,贼人犯我国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村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听从一个连家务活都不会的小丫头?”
“是啊,是啊,一个孩子能干什么?难不成还能教我们绝世神功?或者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