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客龇牙一笑,道:“既然公公如此着急,本将军便使人领了公公去寻军医。”
李福全笑着点头,也不在乎一个小兵的招待,很快跟着小兵离开了。
过了一个时辰,樊客便得到消息:“樊将军,那传旨公公已经离开歧辖关,属下亲自送他出关。”
樊客勾着脖子一笑:“让人跟着他,待明日离开我歧辖关之境,伪装成敌军探子将之斩杀,放过一两个生脸护卫便可。”
吩咐下去自然有人照办,樊客转身去了城主府,将圣旨交给尚安,也告诉公子他的处置手段。
对此,段白黎笑笑不语,这时候传旨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探探他的态度。
转而问道:“严卿招兵数月未归,可有消息传来?”
樊客忙道:“公子,严小将军四处征兵,待启程之时,得一圣旨,拐道去了碎玉关。”
碎玉关接壤九朝部落,与歧辖关背道,相距十万八千里,九朝部落与天歧荣顺没有丝毫勾连之地,一面是庞大无垠的终年雪山,一面接壤大成,而碎玉关是大成的国土,是进出九朝部落的必经之路。
段白黎眸光微动,眉宇间飞快闪过一抹愤怒,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等到樊客茫然离去,楚容才嘲笑道:“看来皇上也不是全然信任你。”
纤长睫毛轻颤,段白黎微带无奈的看着楚容。
楚容继续道:“否则也不会调走严卿,他这是想试试你的命大不大,若是不大,死了一了百了,新帝上位也不需要担心段将军你功高震主,若是命足够大…那也正中下怀,只用二十万兵力逼得敌军屁滚尿流,甚至抢回失去的两座城池,再甚至占敌军两城,那也是赚到了不是么?”
严卿招兵自然不可能是自作主张,定然是得了圣旨,然,皇帝却在兵士到位之后直接截住,转送他方,叫二十万歧辖关兵士继续作战,这招不可谓不毒啊,要知道这二十万已经支撑了好长时间。
段白黎不说话,毕竟,楚容说的并没有错。
“我倒是很好奇,与九朝部落如何顺利结盟?”楚容戏谑道:“按地势来看,以歧辖关在内的五城为分界,恰好将天歧荣顺、大成九朝一分为二,你在歧辖关获胜,民心所向,再掺和结盟之事,皇上是如何冷静看着盟约书写?如何放心叫啊黎你为签约之人?”
一获得民心,二结盟九朝,三…野心大一点,叫大成改名换姓似乎不困难。
段白黎轻轻一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容容看得明白,皇上何尝看不明白?”
所以才会有调走严卿的举动,正如楚容所说,死了正好,不死也不亏。
但凡皇上如几年前一样相信他,他定然还给皇上一个盛世,然…
国师的‘盛世只是传说’之预言,早在九死一生得容容相救结下良缘再上战场之时,在皇上不相信他之时,就已经有了预兆。
只是皇上看不明白,天下人也看不明白。
楚容嗤笑:“为君者最不缺少的就是猜忌,生怕屁股下那张椅子被人抢了。”
段白黎这个人忧国忧民,他的心中家国天下高于一切,否则也不会处处算计她,并说出不后悔的话。
这话段白黎不能接,只能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是皇上,容容莫要言语带刺。”
楚容讽刺一笑,却没有再说,道:“我猜盟军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而九朝部落的军队想来很多人会有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举动。”
敌军主将重伤,援军迟迟不来,盟友延时,大成仅仅二十万而已,多点兵力,一人一脚也能踩死!
换成她,定然也会出兵再战,而不是退却。
段白黎抿唇:“容容说得对,天齐荣顺的战书已经发来,战线一分为三,以歧辖关为中心,左右两路加中心路,且对方加派兵力,从五十万加到一百万。”
楚容皱着眉头,担忧道:“难怪你调兵遣将,连不露面的啸云骑都摆到明面上…”
可倾巢而出,歧辖关能撑多久?
也许楚容脸上的担忧太过明显,段白黎轻笑:“放心,天才军师的名头太盛,天齐荣顺心有畏惧,只要计算得当,纵然是百万兵力,也不需要畏惧。”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楚容看了看他还帮着白纱布的伤口,很想动手戳一下,叫他知道什么是疼痛,道:“你打算带多少兵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