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北一愣,哈哈笑道:“素月姑娘,我跟张兄其实只是……”
“咳咳咳!”张绣猛然一通咳嗽,等苏小北莫名看过来,便狠狠眨眼示意,苏小北回过味儿来,才继续道,“只是契兄弟罢了,呵呵呵……”
张绣无奈地靠在梅花小几上,以手支额。
然而苏小北看不见他的无奈,仍旧与素月姑娘相谈甚欢。素月姑娘也似乎颇为属意苏小北,一直都温言相待。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是欢声笑语的。
借着以手支颐的姿态,张绣微微侧头看窗外的天色。今夜月色如辉,委实不怎么适合做一些事情。微微蹙眉,他心中闪过诸般念头。
“张世子,你可是身有不适?”素月姑娘文弱地语音,似乎饱含深浓的担忧,轻轻问向他。
“张兄,你不舒服?”被素月姑娘一提醒,苏小北赶紧上下打量张绣,就怕真的有甚么问题。
张绣慢慢放下手,端正坐直,勾唇一笑道:“无事,我只不过见今夜月色正好,便起了些诗情罢了。”
“张世子当真为今世之文豪,凡人之动静容止,在张世子眼里心里,恐怕都格外不同罢?”素月姑娘夸赞起人来,那真是令人听得身心皆爽。
“素月姑娘谬赞了,”说着,张绣左右看看,见满室寂静,便随口问道,“素月姑娘,我见你这屋宇内,竟是无有半个人来服侍。这布置虽是雅致得很,但也有些太清简了。不若本世子就派些人来,以供姑娘驱使如何?”
“多谢张世子盛情,但小女子素来只喜清净淡泊,人多了反倒吵闹,是以就不劳烦张世子了。”素月姑娘温言婉拒,张绣也不执着于此,这话便搁置一边。
“今夜月色如霜,正好应了苏公子前些日子吟唱的哪一首水调歌头。不若小女子现下就抚琴一首,以供二位鉴赏如何?”
素月姑娘轻声提议,苏小北自然连连点头答应,张绣亦是端起茶杯,点头应允。
“那就献丑了。”素月姑娘微微低垂螓首,几声曲调悠扬,随即转为泉水叮咚。
那熟悉的曲调一起,素月姑娘满含清冷幽情的声音便随着轻轻唱起。
这首歌被苏小北唱起来,有一些铿锵味道,到了素月姑娘嘴里,就变得格外轻柔如纱起来。仿佛能见月色化作起舞的素衣神女,正与半空之中曼妙翩跹。
苏小北陶醉地微微抬首,一双眼睛微微眯起,里头全是神思迷离。
张绣原本也是迷醉,但他突然双耳一动,整个人立时就清醒过来。
在他侧头的一瞬间,就听屋门“哐当”一声巨响,被人从外头踢开。
苏小北这才转头看去,就见数名黑衣人手拿明晃晃的大刀,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而且在见到他们后,立即鱼贯进来团团围住。
见状,张绣猛然起身,厉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首鼠两端。
场面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激烈的打斗声,那声音渐行渐近,最后随着一声惊人的破窗声,在碎片四射之中咻一下子飞进来一道黑影,那黑影直撞到墙壁后才重重拍向地面,那人张嘴就呕了一口血。
哇啊!好像受了内伤!苏小北下意识地就想上前,被张绣一把拉住挡在身后。
那些黑衣人见自己人飞进来,便吓得回身看去,果然见另一名黑衣人剑指向下,满身煞气地走进来。
打眼看见那人,苏小北就心头一跳,莫名就有些熟悉感。
“可恶!都给我上,宰了他!”那些黑衣人似乎被逼得急了,扬手一挥便群起而攻之。
一时间屋内打斗之声不绝于耳,被波及到的屋舍家具都被砸了个干净,到处都是四散的碎屑。
苏小北险险低头,避过了一块木头,随即心有余悸地拉扯张绣,急道:“张绣,这里太乱了,我们先跑吧!”
哪知张绣凛然看了场中打斗半晌,竟然一手推开苏小北道:“门口被堵住了,我待会儿为你辟开一条路,你趁机就跑出去,知道了吗?”
苏小北一急,抓住张绣就想说:“你不是会武吗?那我们从窗户……”话音还没落,有不长眼的竟然提刀就砍了过来。
张绣猛然一把推开苏小北,抬起玉骨扇一挡,竟是挡住了那明晃晃的大刀,那黑衣人似乎怔楞了一瞬,张绣抬起长腿,一脚踢飞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