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都是她的笑声。她做势要挣扎开。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就着在怀里的姿势将她翻个了声,一边亲吻着她的鼻尖,一边低沉的道:“你还装睡吗?”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像是罂粟花一样带着蛊惑的味道。
她抽了抽鼻子,几要醉在他的眸色中:“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
他调侃道:“你真睡熟了,像一只横行的大螃蟹一样,四仰八叉的。”
她柔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暗红色。嘴唇上下的翕动了一下,小声的道:“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夫人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好了,小气包包。我只同你说,又不同旁人说。”
她嗔视了他一眼。顾盼间眸间若有水波流动,明艳非常。
他只觉当下时光真是这些年间最好的时光了。她便如同彩霞一样将他的人生照亮。
他幽幽的叹了一句;“你这些日子先不要出门了。等我查出幕后伤你的人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乖巧的“嗯”了一声。
就这样,靖瑶整日里呆在府中,从夏天一直到了秋天。
外面的桂花都已经飘香了,透过了府墙,从外市里飘进来。靖瑶听得外面的热闹,终还是忍不住想出去看看。不过她也不是不知事理的,出去的时候带了数百个侍卫。走过集市的时候,长安城的百姓纷纷看过来。
锦车貂裘,前后是两行穿甲胄持宝刀的战士,面色冷骏的护在马车旁边。
那马车极稳,从在上面如同踏在平地上一样。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郊外。满目青翠,绿意葱笼。小河绕着郊外汩汩的流着。水极清,鱼游其中,仿如空游无所依。水中有着各色各样的鹅卵石。
极目远眺,那屋脊之上便是青山连成的线,将视线范围一分为二。有牧童放得羊,悠闲的漫步在草地上,偶尔翻个眼皮,竟比皇宫中的妃子还要悠闲。
再往前走,便能看到一大片的桂花树。枝干虬结。点点的桂花在树上,仿如阳光金黄细碎的光芒。
她差了士兵去打桂花,上面的婢子用红纱接着。
几十个士兵一起摇着树,那桂花纷落如雨。她心中欢喜。在花中转着圈,裙摆逦迤成花瓣。绮丽至不可逼视。
在她几丈之摇的山坡下,有两名男子驻足而看。
为首的那人穿着檀色的圆领袍,外面是鹤青色的披风。轻风扶过时,他垂落在耳畔的发轻轻的飘起,容颜如玉。而此时,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的眯起,视线锁着上面巧笑俏兮的靖瑶。
那个明媚绮丽的皇妃,云鬓娇颜,珠钗轻荡。舒袖如云,秀腕如雪。眉尖贴了红砂,越发趁得眉如远黛,眸如秋水。
有士兵注意到下面站着的两个人,执剑走过来呵斥道:“大胆狂徒,还不速速离去。”
那声音惊到了正自欢喜的靖瑶,她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窈窕的身段盈盈走过来,待看到下方站着的两个人时,笑容的弧度却又大了几分。
只是顾及着这一百多双眼睛,毕竟不方便说话。
她用眼神示意底下的男子借一步说话。
那男子领会得她的意思。手下的鞭子轻挥,马竟自向前方走去。
靖瑶去到凉亭中的时候,已看到了那男方。
她轻启珠唇道;“李适,好久不见。”
李适站了起来:“知己。”
“听闻了你升了大理寺寺卿。我本想去向你道声谢,只是京城实在不太平。”
他眉头微蹙:“还没查到是谁?”
靖瑶点了点头。
李适停顿了片刻,靖瑶换了个话题:“你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陛下派我秘密出行,去通州买马。”
他说得轻飘飘的,可是那几个字却像是巴掌一下重重的打在了靖瑶的脸上,让她脸上的红润急剧的退色了。如今四海升平,并无外敌,此刻陛下招兵买马,且又不是派李适秘密出行,只怕是要对云南动手了。
她快速的站起身来:“我有急事,先告辞。”
她走得太急了,脚踩到襦裙的前摆,整个人向前倾去。她大惊失色,伸出玉指想要抓住身边的依托。
这时有一只手从旁侧里探了出来,扶住了她的腰。将她牵引着站好。
那手覆在檀色的广袖之下,此刻离了她的柳腰,手指却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五个手指箕张着,似乎那碰触让他觉得极不自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