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着。
沈默突然开口道:“靖瑶,这次你中毒的事情你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吗?”
她从来心思敏感聪明。他知道她心中必定是什么都明白的。他一直在等她来找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可是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靖瑶脸上的笑容不减。其实没什么好问的。那些诸多想不通的事情在她中毒一样后,一切都如同被串到了一块一样,脑子里顿时就清明了。
太医就算救不了她,可是也不应当看不出来她中了千丝毒。居然众口一致的认定看不出,那必然是受了指使了。在宫中,谁有那么大的势力去指使整个太医院。只有九五之尊。
至于用意,想通了是他要致她于死地后,也就不难猜了。
李适透漏他在招兵买马,说明不久他就要对云南用兵了。当今朝廷,最有威望,用兵如神的便只有沈默。千军易得,良将难得。况如今朝廷跟云南呈两分之势,若想打这种没把握的仗。自然是沈默领兵为最好。
可是中间便夹着一个她。
陛下起先想再给他指一门亲事。说不定他会移情。可是他宁恳抗旨亦不愿意娶。这更让陛下忌惮她。以至于想要除去她。
当时在江南时,有人要刺杀太子。如今想来,如果当真不是父亲派人做的,那便只有陛下。他深谋远虑,当时有沈默在,太子必然不会出事。恰可挑拨她与沈默的关系。若他们从此交恶,回京之后,再给他指一门亲事。久之,感情便可淡了。
只怕这次她能起死回生,是大大的出了元帝意料。已经出了中毒的事情,他不可能再次动手。想也知道沈默猜出了是他在计划这一切,为了安抚沈默,才会有这次的宫宴。
她心中不是不恨的。任何一个想要她性命的人,她都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他是沈默的父亲啊。
沈默伸出手将她环到了自己的怀里:“靖瑶,嫁给我委屈你了。”
靖瑶摇了摇头:“傻瓜,说这些做什么?我根本不觉得委屈。能嫁给你,大约是我上辈子烧了许多香才求来的。不,不应当只是上辈子,我是烧了许多辈子的香。”
他勾了勾唇:“你到是心大,我显些连累的你连命都没了。”
“若活得不开心,活得每一秒都是折磨。若活得开心,活得短些也是值得的。”
久在宫中住,再次回到府中的时候,靖瑶竟有些怀念的感觉。
小碧唤她的声音都带了哽咽:“小姐。”
靖瑶拍了拍他的手。
沈默低头询问着总管;“小佩找到了吗?”
那日,知道靖瑶是中了□□的时候,他便开始清察府中的人。小佩消失,说是有家人来接她回了老家。但是老家里的人说并没有派人来接她
那总管道:“消失了。”
沈默点了点头。她帮父皇做了那样的事,只怕父皇是不会留她的。
次日上朝时。
元帝宣布了要对云南用兵。朝廷议论纷纷,奈何陛下主意已定。
元帝环视了下面站着的大臣们:“各位臣工,可有愿意请命带兵而战的?”
底下的臣工你看我,我看着你,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的。他们心中皆明白,这次领兵出征,不过三四成成功的把握。一旦失败,如今的荣耀全都没了不说,更有可能连累家人。
元帝的手重重的拍在扶手上:“列位臣工食皇粮,拿供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的忠肝意胆呢?”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重重的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旋即,兵部尚书出列:“陛下,臣建议由三殿下领兵出征。他用兵如神,大大小小平定过几十场战役。定可让敌军胆寒。”
元帝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认可。眸子扫向沈默:“你怎么看?”
沈默出列;“禀父皇。儿臣经上次西北之役,不甚从马上摔下来,重伤未愈。只怕此刻领兵出征,会给朝廷造成不可平复的损伤。”
陛下冷笑了声:“除了沈默,难道我朝便再无良将了吗?”
他话音未落,便见太子出列,高声道:“父皇,儿臣愿意领兵而战。”
中书令忙躬身道:“太子贵为了一国储君,不能以身犯险啊。殿下当三思。”
陛下凝眉想了想道:“便由太子领兵。”他也当去沙场历练下,建了军功方可服众。有那么多的军士护着他,不会让他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