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甜,玉筝却觉得连嗓子里都是苦的,众人皆在,却唯独不见自己朝思夜想的杨曼靖,他是病了么?
玫瑰醉太苦,酒至半酣,杨舜聂也终于觉得那歌舞腻人,方才想起本是要为其庆祝得胜而归的杨曼靖,然而语气中也是随意的样子,“不知道三弟又跑到哪里去了?”那样的毫不在意,甚至不如询问他在殿前养的那只白羽八哥,仿佛不是在问他的亲兄弟,而是什么与他毫不相干的什么活物。
却突然看见小印子,小印子是自幼跟随杨曼靖的小内监,儿时便作伴读,书童,待到杨曼靖去西北沙场征战,小印子虽是内监,却也习得一身好武艺,同杨曼靖一起出生入死,他跪下向杨舜聂打了个千,“启禀皇上,焱王请皇上和各位娘娘小主移驾太掖池边。”
玉筝听到焱王,方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没病着,他仍是好好的。
杨舜聂却仍是笑呵呵的样子,挽了玉筝的手道,“走,朕吩咐三弟给你想个新奇些的点子,我们且看看去,看他弄出什么名堂。”
于是众人众星拱月地往太掖池边行走,可是那太掖湖仍是往常模样,只是见杨曼靖一人独立在那里,腰间一杆紫箫,一身飘逸至极的素白锦袍,只在腰间扎一条墨色玉带,一黑一白,相称之下显得他眉眼极其俊逸,在之前温文儒雅的书生气息中自填入了一种塞北风沙打磨出来的男儿气息。
四周异样的宁静,玉筝看了杨曼靖一眼,面纱之下,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乳白光晕,她就在这片光晕里默默注视着,杨曼靖却也是笑吟吟的与她遥遥相望。
忽而拿出腰间那杆紫箫,一曲《妆台秋思》幽幽咽咽响起,几乎就在一瞬间,天空中多了成千上百只纸鸢,尾部皆坠红缨络,漫天飞舞。
一招一式,皆是儿时模样。
正文 第50章怀念
沈玉筝身形微颤,面纱下,看向杨曼靖的双眼早已不自觉的通红。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当杨曼靖站在她的面前,和她遥遥相望,沈玉筝才知道距离的可怕。
她多么想直接的冲上前去,去紧紧地抱着他,诉说自己的思念。
但是她不能……
沈玉筝敛了敛双眸,掩盖住眼里的痛苦,紧紧地咬着下唇。
她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双手紧紧地握着,逼着自己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远处的杨舜聂突然看了过来。
沈玉筝内心一惊,敛了眉眼,恭敬地待在那里,一眼也不敢在看杨曼靖。
她不知道这层面纱能够遮挡多少她的神色,但是她不敢去赌。
好不容易让杨舜聂相信自己了,沈玉筝知道自己赌不起。
远处的杨曼靖见状,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这个小人儿,他曾心心念念的护在心上,结果如今却只能这般小心翼翼的行事着。
漫不经心的收起玉萧,杨曼靖笑道:“小弟这点东西,皇兄都看腻了。前段时间我刚好新学了一曲,还从未被显摆过,就是需要一个吹笛子的人合作……”
杨曼靖有些为难的看着杨舜聂。
或许是因为杨曼靖的主动示好,亦或者是因为宴席上的确很开心。
杨舜聂难得大方的说道:“皇弟你随便挑,只要在座的各位哪个能入了你的眼,不用询问朕。”
杨曼靖笑的越发的灿烂。
一番话,落在别人耳中却是十分的耐人寻味。
皇帝这是在变相的警告所有人,他们之间兄弟关系很好,所以让他们不要动歪脑筋么。
最近朝堂之上的确有很多人不安分,仗着皇上两个兄弟之间关系不和睦,便处处使手段。
结果这下子,人家当面狠狠地打了所有人的脸。
这一副兄慈弟孝的模样是不和睦?
那恐怕天底下就没有和睦的家庭了!
群臣在心里暗暗想着,面上却一副越发的沉浸的味道。
沈玉筝内心微颤。
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这是从很久之前的一统六合的秦国到现在都延续着的。
所以她对于群臣心里的波涛并不明白。
也丝毫不知道杨曼靖此举,只是为了和杨舜聂在一起上演一出好戏,让那些窥觊皇位的人好好看看,这个皇位还轮不到他们来做。
“靖王,皇上,臣妾自由便识的曲谱,于是随着娘亲学了玉笛,如果能给靖王和皇上增添些许的兴致,那臣妾也算是不枉白白学了那么多年。皇上您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