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立刻看过去,发现血是刚刚沁到衣服上的,想必出血量不大。几人将安安带到手术台那边,放下帘子隔绝了项少龙的视线。安安倒不觉得有多痛,可能最近跟队出去,难免磕磕绊绊,已经习惯了。脱下上衣,三人一看,安安整个背部都是青紫的。只有右肩胛骨下方应该被什么尖锐的物品砸伤,有一个血口子。口子不大,不然也不会被救出来这么久了,血才沁出来。这点小伤口,平时擦掉药就好了。考虑到这儿环境,怕感染,石大花才给她薄薄的裹了一层绷带。
从手术室出来,一掀开帘子就看见项少龙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看见安安出来,他紧张地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安安摇摇头,笑着说:“一点小伤,不碍事。”
两人休息了半个小时,又奔向了搜救一线。
整整一个月,安安跟着部队跑了大半个TS。碰到了几百个伤员,然而真正救活的人不过三分之一。到了最后,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不会有幸存者了。可是大家心里还是有着一个执念。最后一个星期,安安与总院的军医在一起,开始进行最后的防疫工作。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所有人都不好受。
从震区撤离的那天,所有幸存的民众都在道路旁夹道欢送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最真诚的祝福。安安眼睛湿润了,她觉得他们这些穿军装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安安是跟着总院的人一起撤离的。杨淑敏看着安安浑身脏污,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满脸憔悴军装的背后沾着血迹和白色的印记。她知道,那是被汗打湿了无数次,干了后,盐分解析出来才会出现的印记。杨淑敏伸手拍了拍安安的肩膀,用哽咽的声音说:“陈安安同志,你是好样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安安没有说话,只是回了一个军礼。这是一名军人面对赞扬最好的回答。
☆、36
安安从灾区回来,项莹的肚子都突出来了。安安跟项莹打了声招呼,就冲到卫生间去洗澡。整整洗了四十多分钟,安安才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味道了。顶着一头湿发,安安出了卫生间,就看见满桌的好菜。项莹将她拉到桌旁坐下,眼含热泪的说:“看你,不过一个月就瘦成这样了。多吃些,补一补。”说完,给安安的碗里堆出了一座小山。
安安看着桌旁坐着的比她早两天从灾区回来的姐夫史强,笑着说:“老师,你看姐夫也瘦了这么多,你别只关心我啊。不然姐夫会吃醋的。”
对于安安的祸水东引,史强瞬间睁大了眼睛。已经被自家媳妇儿补了两天的史强瞬间头皮发麻,连忙道:“我已经补了两天了,倒是安安才回来,比我还需要补补。”
项莹看着推脱的两人,一把把筷子拍在桌上,语带怒意:“你们对我做的饭菜有什么意见?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们在灾区,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呜呜…”说着就呜咽起来。
安安和史强对视一眼,史强连忙哄她:“媳妇儿,你别哭啊!我最喜欢你做的饭了。你看我吃啊!”说完就使劲往嘴里塞饭。
项莹立刻笑了出来。安安看她笑了,立刻说:“老师以前可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娘子,什么时候见你这样哭过呀?人家说怀孕的人总是会变的,你这胎不是怀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吧?”
项莹用手指尖顶了顶安安的脑袋,笑骂道:“你以前也没这么贫嘴啊。”
众人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安安回到卧室,刚挨着床,就睡了过去。项莹中途进来想让她起来吃晚饭,结果看她睡得正香,眼下一片青黑,只是给她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安安一觉睡了两天两夜,差点没把项莹吓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好在她是军医,一检查就知道她是累的很了,现在只是睡觉才放下心来。
安安醒来后,换了衣服后,就去了总院。如今已经是九月初了,她得去确认培训是否还要继续。毕竟到了十月中旬,边防团那边就应该有战事发生了。现在团里连军医都没有,安安实在是不放心。
安安到了军区总院,找到了院长室。院长正跟杨教授在说话,见安安来了都特别高兴。院长方兴国高兴地说:“陈安安同志,杨教授刚刚还在跟我说起你。这次救援你真是好样的!”
安安笑着行了个军礼说:“院长和杨教授夸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