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安安见徐婉芸睡得不好。她知道,这位徐大娘今天白天才发过病,一定要休息好。所以她又站了起来,轻轻地帮徐婉芸调整了一下睡姿。见她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安安给她盖好自己的军大衣,便继续站着。安安每隔半个小时就小幅度的活动一下双腿,不让两条腿完全僵住。安安看了看手腕上项少龙买给她的手表,算了算时间,应该还有三个多小时就到首都站了。安安松了口气,再坚持下就解脱了。
凌晨五点,天只刚蒙蒙亮,汽笛声响起,首都站总算是到了。安安记得两位教授是b大的,应该也在首都站下车。所以她轻声叫醒了两人。三人拿着行李,在人群中艰难的挤到门边,下了车。安安的腿其实真的站的有些麻了,这会子走路只觉得生疼。可她还是忍住了,不仅背着自己的行李,还帮两位老教授拿着铺盖,以方便何志刚扶着徐婉芸。
三人缓缓地向站外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叫声:“安安!”紧接着,一只大手接过了安安手上的铺盖卷。安安一转头,就看到正咧着嘴对自己笑得项少龙。安安看见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再一次见面,两人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叹。但两人忽视的眼中,却充满着浓浓的情意。一旁的何志刚和徐婉芸见了,也不禁感叹两个小年轻的感情好。
☆、54
项少龙又用另一只手去接安安的背包。安安连忙伸手组织:“一个背包又不重,你拿这些足够了。”项少龙碰到了安安的手,发现一片冰凉。项少龙这才从重逢的喜悦中回神,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安安来。
安安此时只穿着厚外套。脸色憔悴,眼底青黑。她的大衣穿在一旁的一位大娘的身上。项少龙正想问些什么,就看见安安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项少龙只好咽下了含在嘴里的话。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披到了安安身上。看着项少龙不容置疑的眼神,安安连忙把背包放下,将大衣穿在身上。带着项少龙体温的军大衣,瞬间温暖了安安的心。
不等安安背背包,项少龙一把将背包抓起,背在了背上。安安只好问:“你怎么过来的?”
项少龙笑着说:“我开车过来的,你再忍忍,一会儿到家就有热乎乎的早饭吃了。”
安安连忙跟项少龙说:“这两位是B大的教授,何志刚同志与徐婉芸同志。徐大娘身体不好,你既然开了车,就帮忙送一送他们吧。”
老两口想要推辞,不过项少龙已经爽快的答应了:“那好,我们就先送两位教授吧。”老两口连忙道谢,一群人开始向站外走去。上了吉普车,何志刚报了地址,项少龙脚踩油门,就带着三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胡同口。四人下车,项少龙和安安帮老两口将为数不多的行李送进了破败的屋里。安安看着积了厚厚灰尘的屋子,想要帮忙打扫,却被老两口拒绝了。安安只好再给徐婉芸把了把脉,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她留下了五十块钱。见老两口还要推辞,安安正色道:“你们刚回来,什么都没有。大娘要看病,调养身体,你们要生活。哪里不需要钱?我也不是把钱给你们了,只是借给你们。等有钱了再还给我好了。”然后把项家人的地址留给了老两口,告诉他们可以到这里找她还钱。老两口这才收了钱。
等安安跟项少龙再一次坐回车上,安安才靠着椅背眯起了眼睛。项少龙看见了,降低了车速,让安安可以睡得更安稳一些。车开进了大院,刚刚停下,安安就醒了过来。屋里听到汽车声音的张慧已经迎了出来。见安安下车,张慧一把拉住她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安安,然后心疼地说:“怎么憔悴成这样,快进屋歇会儿。”说完,也不管项少龙了,直接拉着安安进了屋。安安心里很是感动,连忙劝道:“阿姨,我没事儿,就是没睡好。下午补个眠就行了。”
安安的火车到站早,即使还送了何志刚老两口回家,这会儿也不过才七点。项家人除了项卫军这几天有事,住在部队里,其他人都在。安安进门就喊人:“爷爷,奶奶,我到了。”
“好,好啊。安全到了就好。快去洗把脸,就出来吃早饭吧。少龙,快给安安打点儿热水来。”何春燕笑着喊道。
“奶奶,您可这是有了孙媳妇儿就不要孙子了。”项少龙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没一会儿,就给安安打了一盆热乎乎的洗脸水。见安安去洗脸,又跑到一边给安安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