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
周延地考量好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同时却也想尽最大的努力,避免它发生,让自己活得更久,护卫他们母子一生。
她心房泛酸,抽掉他指间未点燃的菸,将嫩掌塞进他掌心,他立刻弯指,牢牢握住,唇际迎来一抹温润。
是她的唇。
她柔柔地亲吻他,一下、再一下——
他没忍住,倾前衔吮,贪渴地吸啜、纠缠。
吻了,就会想要做更多,从那一抹温暖被填入心房开始,便再也放不开,得到了拥抱、想再要身体的慰藉,再然后,不餍足地贪求真心、渴望永远……
泛凉指掌探入,她打了个激灵,泛起小小的鸡皮疙瘩,但她没有退避,迎上前,用自己来暖他。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无论他再冷、再不堪,她从未弃他。
那很自私,可他还是拖着她陪他熬,他不想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身体很快地热起来,他们纠缠着回到房内,衣服沿路丢了一地,陷入床铺时已经完全裸着,她伸展肢体,柔软地接纳他进入身体,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他收紧臂膀,失了自制,重重撞入深处,恍惚中,想起了初次交集的那一夜。
原始的欲望,野蛮地侵掠,撞击着她的稚嫩与青涩,破碎了她的人生。
他们从来没有正面谈过这一段,那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人生很讽刺,二十岁的他,可以包下整层楼的饭店,彻夜寻欢,放逐自己,堕落沉沦,却还是觉得孤单。
十七岁的她,却为了生活,身兼数职,夜不能寐,挣不来生存的权利。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如果那一天,从包厢里出来,没有在走道遇上她,会是如何?
他想,或许在走道的尽头,那个露台,也将是他人生的尽头。
他想往地狱里跳,她却伸手将他拉回人间。
她以为他喝醉了,其实不是,那一点酒不足以使他醉,他总是太清醒,父亲喜欢他那颗清醒的脑袋,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太清醒。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药物让他摆脱无时无刻的清明,陷入短暂的迷幻世界,却让她为此付出代价,她没有错,她只是想救他而已。
这代价太惨痛,小小一颗药,让他毁了一个女孩子,从此,他再也不让自己失去理智,无时无刻清楚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不愿再品尝一次那种后悔的椎心滋味。
因为她,他没有往更深处沉沦,真正踩进地狱入口。
是她拉起他,还是他拖下她,这些年他始终没有答案,他们的命运从那时起,就已经纠缠在一块。
他放纵自己,在她身上索欢,追逐迷眩的快感,但是这一次,他很清醒;这一次,她没有掉泪。
她攀着他,肌肤贴着肌肤,激烈的肉体交缠,撞击出极致欢愉。
她在他耳畔,细细地呻吟,他偏首吻住,模糊地将话喂入她口中——
「对不起。」他从来都不想破碎她的人生。
她最后还是哭了,在高潮瞬间,颤抖地抱着他落泪。
他细细地,吮去颊容湿痕。
第二次,他诱哄着她坐上来,主动将他吞容而入,掌握欢爱的节奏。刚开始,她有些羞赧,放不开,总觉那样的自己太淫荡,放浪地看着他在自己身体里进出,视觉上的刺激太教人脸红心跳。
而且,那会让他进入得很深,他偶尔的强势顶弄,都让她腰椎酸麻,撑不住地四肢发软……「你的体能还需要再训练。」接抱住瘫软在他身上的娇躯,掌心柔柔挲抚。「以后有时间,回来陪你慢跑。」
「好。」他的温柔,总是藏在几句淡淡的话语,和那些陪她散步待产、静静守护的日子里。
心贴着心,肢体交缠,偶尔交换几个细碎的亲吻,或深或浅地迎着对方,律动厮磨,在堆叠的情韵中,攀上极致。
过后,她瘫软在他怀里,体力值完全耗尽。
「你想睡了吗?」
「还没有。」身体很累、精神很疲惫,但依然一点睡意也无。
「我陪你聊天。」调整好姿势,仰阵与他对望,大有舍命陪君子之态。
「不用,你睡吧。」她陪了他前半夜,已经很足够,他的夜,他得自己熬。
她原本可以撑住的,但那来回挲抚细嫩肩臂的温存抚触,似带有魔力,安心又放松,诱她陷入云絮般、绵软而轻柔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