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功名放下_作者:一纸轻寒(3)

2018-08-08 一纸轻寒

  青秀虽说羞怯难当,却也拗不过夫人,当晚穿了一身桃红的新衣裳,装扮得千娇百媚,又顶了一张红帕子便要做新娘。

  沈恩顾素来是一根筋直肠子的脾气,听了夫人安排并不推脱,只是原本感念老泰山恩德,如今又添了夫人的恩义,暗自记在心底,说等来日涌泉相报罢了。

  主意既定,沈恩顾自顾喝了三杯酒壮胆,径往新人房里去了。到了房里,看见青秀明艳动人,风情胜过往日百倍,沈恩顾倒也情动,抱着美娇娘就要到床上翻云覆雨。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春意正浓,红绡账里,灯影幢幢,此中旖旎无限,可沈恩顾未等解开新人的绫罗裳,忽然跳下床来。

  青秀顾不得娇羞,关切寻问:“老爷怎么了?”

  “我好似听见夫人在哭。”

  青秀气结,这新房是夫人特意选的,离正房的院子可百丈远呢,哪里就听见夫人在哭?

  不等她开口相劝,沈恩顾已经胡乱拾起衣裳披在身上,急匆匆出了门去。

  话分两头,说戚文姗和沈恩顾做夫妇六载有余,丈夫莽夫出身,再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一味平日里过日子时捧着、疼着、宠着她,她倒也不觉得怎样缠绵恩爱,可今日,生女本来就伤了她身子的根本,晚间夫君却不能陪在身边安慰,却是和他人洞房,心中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戚文姗不待他人相劝,自己默背了一通女诫。好容易背完,心思半点不得宁静,两行清泪不自主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也不取帕子,拿袖子胡乱在脸上一抹。

  身边伺候着的丫鬟青鸢看到,忙劝:“夫人可是哭不得,对眼睛不好,月子里落下了病,一辈子都难受。”

  “谁哭来着?”戚文姗拉了被子遮住脸,“我倦了歇会儿,你把灯熄了,外面守着。”

  话音未落,院子里却乱了起来,青鸢忙出了屋子,恰看见郑嬷嬷把沈恩顾拦在门外。

  沈恩顾急道:“你只挡着我干什么?老爷要去看看夫人怎样了。”

  “哎呦,我的爷,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怎么着也要到了天明儿才能到这儿院子来,别让人闲话,说夫人是个妒性儿!”郑嬷嬷张着胳膊,跟个护崽儿的母鸡似的,拦着沈恩顾不许进来。

  沈恩顾大急,也顾不得许多,抓住郑嬷嬷的背心的裉子只一提,就轻轻将她放在一旁,直奔正屋而来。

  没等沈恩顾踏进门槛,戚文姗却已经挣扎着起床立在当屋,把沈恩顾平日里悬在屋中的佩剑横在脖子上,脸上没有一丝儿表情,冷森森开口:“夫君今日要再踏进院子半步,妾身就死给你看。”

  “你,你,你不在床上好生养着,怎么起来了,我就是担心过来看一眼罢了。”沈恩顾急得真是手足无措,双手紧握成拳又无处发泄,只好往自己胸前砸去。

  青鸢两厢无奈,只好先赔笑到戚文姗身边,好生搀扶,却对沈恩顾道:“爷赶紧到漪澜居去吧,奴婢们自会好好照顾夫人,老爷不用担心。”

  沈恩顾无奈,头也不回地去了,到了漪澜居心中仍是愤恨,嘟嘟囔囔道:平日里真宠杀了你,好大气性儿!真没见过拿自个儿命要挟男人纳妾的。今日,爷便成全你,如你心愿和别的女人洞房就是。

  他想罢,抬头见青秀也未敢自去歇息,怯怯立在屋里,拿一双水光潋滟的明眸偷偷瞥了过来。沈恩顾打横抱起青秀,把人往床上一抛,也不再斯文细致,只把青秀的罗裳全都撕扯开来,望着眼前佳人脸颊绯红如霞,娇躯却盈盈一段白玉似的诱惑,便要提枪上马。

  谁料软玉温香在怀,沈恩顾竟然提不起半点兴致,折腾半晌,一腔恼恨再也发泄不出。

  青秀本来紧闭了双眸承受,可是等了半日,该来的却也未来,正无措间,忽而感到沈恩顾拿住自己的小手,握住了温热的一团。

  因戚文姗早已有心,青秀一年来都是贴身伺候在两人房里,却也不是半点人事不知,既然许了终生,也只好含羞带怯帮助沈恩顾抚弄,结果用尽了浑身解数,却只是让自家老爷浑身冷汗涔涔……

  此话真真是沈恩顾一辈子的羞耻,再也不能为外人道。如此三日,青秀哭哭啼啼寻了夫人,求恩典悄悄到静宁庵出家去了。沈恩顾自有这般遭遇,也是心冷如灰,一个人讪讪住在外书房里住了,直等到给二千金沈灵犀办了满月宴,才搬回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