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
是我的。
哼。
*
从沙滩边回到酒店,两人分别冲个澡,去外面找了一家西餐厅吃饭,晚上回来都觉得身体累的不行,早早就睡下。
但不知为什么,骆叶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踏实。
早上四点多,他轻轻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穿上拖鞋,回头确定钟意没有被吵醒后,穿上外套,拿着房卡到外面去。
这个时间外头一个人影都见不着,酒店院落里的沙滩椅上空无一人,他随便挑了一处位置坐下来。
他试图想要放空自己,脑袋却昏昏沉沉的。
他轻阖着眼,仍然觉着眼前有许多面孔浮现,他熟悉的抑或是仅有几面之缘的人……最后是那张在他心里永不会老去的容颜。
八岁以前,骆叶是与孙女士在一块儿生活的,那会她还没真正嫁进骆家,做骆天邢的合法妻子,但每月都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笔不小的金额,以此生活。
孙女士不工作,对骆叶的教育也不挂心,很小就将他送去托儿所,早晚有司机接送,晚上回到家还请了保姆陪着。
所以虽然母子俩在同一屋檐下,骆叶与母亲的感情也并不亲密。
到上学的年纪时,孙女士便托人给他送进一所不错的学校。
四年级的某一天,他回到家,看到孙女士正收拾行李,他平时也不怎么和母亲说话,只是慢吞吞走过去看她整理东西,心里头以为她这又是要外出旅游。
母子俩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孙女士将行李箱拉好,高兴的不得了,眉眼飞扬的吩咐着保姆照顾好骆叶,而后便离开这间公寓。
临走前还破天荒的摸了摸骆叶头发,“阿叶乖,妈妈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
公寓的门被关上。
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女人消失在自己视野范围内,晚上家里煮饭阿姨喊他吃饭时,他将自个儿锁在屋子里,一声不吭的在床上坐了一整晚。
孙女士费尽心思的想嫁到骆家,想嫁给那个她认为是真的爱自己的儒雅男人,甚至为此抛弃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最后呢?
落个什么好下场了。
骆叶睫毛微颤,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他对自己说:都过去了,以前没人疼爱不打紧,现在他有钟意了。
他才不是没人要的破小孩呢。
眼前如浮光掠影,女人温柔笑时的样子,与他冷目相对时毫无表情的样子,还有两人情动时她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样子……
他曾经以为,钟意在自己面前仅是温婉动人的,可刚刚才幡然醒悟,她是那么的鲜活,形象立体,不论她是生气亦或是高兴的样子,早就在自个儿心里头扎了根。
将外套袖子向上卷了卷,露出左臂的纹身。
SINNER.
当初是带着无尽的迷茫和对世界的痛恨,才决定将它刻在手臂上,以此警戒自己。
那会儿他对于自己的存在都认为是多余的,找不到能够令他立足的位置,每天都像一具行尸走肉般。
如果说进入俱乐部,做一名职业选手算作他人生中的转折点,那么钟意才是令他成为有血有肉的一个‘人’的原因。
天边泛着鱼肚白,骆叶起身上楼,钟意还在熟睡中,他将和床的方向刚好相反的窗帘缓缓拉开,外头有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得到一会儿升起的太阳。
他将防风外套脱掉,蹑手蹑脚爬上床。钟意睡觉时很老实,就连呼吸声都非常的轻,她侧着身子面对他,骆叶将遮挡在她脸颊的发丝拢到耳后,她似乎感受到有掌心抚摸着自己两颊,无意识的嘟囔一句什么。
骆叶也躺下来,手撑着头盯着她看,忍不住凑过去亲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又吻了吻两颊,嘴唇。
钟意朦朦胧胧的转醒,只见眼前的人离她仅有两公分,她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去捏了捏他耳垂,声音如蚊子一般:“乖。”
骆叶抿了抿唇,回头望着窗户外面,而后又去亲她,这回动作不比刚才轻柔,弄得钟意睡意全无,睁开眼拧着眉看他,也不知骆叶何时将衣物都脱掉,钻进被子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目光有些可怜兮兮的。
她被骆叶半搂在怀里,能感受到他的生理变化,本来想哄着他让自己多睡一会,没成想他委委屈屈的说:“想和你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