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在严浩分神的空当,壮汉挣脱了钳制,翻窗就从楼上跃下逃跑。
严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自己的地盘还伤了自己人,真当他金盆洗手后就是弱鸡了。剩下的两位同伙被护卫架走,当务之急是唤郎中给宁辛安诊治。
摸了一把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宁辛安吃痛的吸了一口气,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四喜哭唧唧的抱住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严浩遣散了围观人群,拿来了干净的绢布。
接过绢布捂在额角上,宁辛安起身坐在木椅上,心情十分不美丽,这好在是撞在了额角上,若是在脸上划了个伤口,破相了就玩完了。
“大哥,你先在这坐会,我已经吩咐阿四去叫郎中了。”严浩脸色十分不好看,望着宁辛安鼓起来的额角一脸歉疚:“是我不该放这种人进来。”
拉过被吓哭的四喜轻拍顺气,宁辛安摆摆手:“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让客人进来的,宽心,这不怪你。”
“是我失手让他误伤了你,竟还让他跑了!真是当我严浩是软柿子呢!”严浩气得锤了一下桌子,原本就有裂痕的实木桌摇摇欲坠。
“你别吓着四喜。”额间传来阵阵刺痛,宁辛安惹得心烦:“倒时报官让官府去抓。”
“是。”
“你怎么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宁辛安抬头望去,林承辛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身形修长,他的视线落到她额头上的一片青紫,还隐隐渗着血,脸上一片阴沉,疾步朝她走来。
本还强镇精神的宁辛安,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仍有余悸的心脏终于沉定,后背还在隐隐发麻,后怕感如潮水扑过来,鼻尖隐隐泛酸,眼眶有些红红的。
不想被他看见这副模样,宁辛安用绢布捂住额角,强装镇定,朝他弯眼一笑:“你怎么才过来,我和四喜都吃完了。”
林承辛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移开她遮挡的绢布,果不其然看见了鼓囊囊的一个大包,四周一片青紫,伤口处还有血丝往外渗。
眼神幽黑阴郁,宁辛安拍开他的手,用绢布捂上:“小事小事,磕桌子上了。”
林承辛这才注意到满地的狼藉,碟碗的碎片和吃食撒了一地,桌面上裂开了一道大缝,四喜缩在宁辛安腿前抽噎着,明显是吓得不轻,一旁的严浩表情也不善。
“还有哪里受伤了?”眉间浮现担忧惊慌之色,林承辛强压住不安的怒火,以免惊到她。
听他放柔的语调,宁辛安本就红着的眼眶,隐隐有泪水溢出,她垂眸不让他看见,摇了摇头:“没有,真没事。”
“我带你去看郎中。”林承辛拉起四喜,让严浩顾好,握住她的手:“能走吗?”
宁辛安点点头,他将她牵起,伸出手拿去她的绢布:“别碰。”
乖巧的任由他牵着往医馆去,额际隐隐作疼,宁辛安跟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被他握住的手传来他的体温,冰凉凉的。
两人一路无话,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步踏在街道上。
对于今日之事纯属意外,谁会想自己会磕得肿成一个包啊。
进了襄州街的医馆,正是午歇时里头空无一人,林承辛敲了敲柜台,清脆的木击声响彻整个医馆,又急又促。
老郎中闻声掀帘从里屋出来,慌慌忙忙以为是伤情严重的病患,却见是两位俊秀的小郎君,其中一位额角青紫,另一位面色阴郁,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主。
那肿起的额角青青紫紫,定是磕到了某处,并不是什么大伤,上些跌打药粉便好。
“大夫,这额伤重吗?”林承辛看向老郎中,语气颇为光火,视线没有落在宁辛安身上,仿若问的这伤口不是她的一般。老郎中打量着他们,也揣摩不透,两位小郎君有额伤的,只有后面稍纤瘦矮小些的郎君,这番询问定是在说他了。
“在这坐下,让老夫看看。”老郎中指向一张红木三角椅转身从药柜里寻药箱。
林承辛领她坐下,全程沉默不语,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仍紧紧攥在手里,像不相熟悉一般没有任何交流。
明显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宁辛安莫名其妙。
她受伤为什么要看他的脸色哦?她有点委屈,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伤,她要破相了她都还没生气呢!
心里越想越莫名其妙,想将右手从他手里缩回,不料被他紧紧握住,她死死盯住那牵住的大手,生气还牵她是想怎样?伸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