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了座,宁辛安真是有些肚饿,无心听两人的闲谈,挑了一块糕饼就默默垫起了肚子。
方青山谈的就是些官道修筑之类的政事,两人志同道合,颇有种忘年之交的心心相惜感。
“苏公子真是好学才,未来可期啊!”方青山轻抿一口茶,望着坐在一侧安静过了头的宁辛安,时不时地探头盼着门外,好似在等着什么。用青玉杯盖拂开茶汤上的叶沫,方青山不经意问道:“这大雨也停歇了,苏公子打算何时与承辛启程返京?”
果不其然,心不在焉的宁辛安从糕饼中抬起头来,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探听着,方青山轻叹一声,抿了一口茶。
“我打算明日启程,等见到林公子便知会他。”
宁辛安咬了一口手上的桃花酥,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形同嚼蜡。
昨夜分房之后,林承辛领他入了卧房,简单洗漱完毕,就抱着一个单枕出了屋,之后一夜未归。见今日雨停,本想与他商讨回京之日,结果至今都没见上他,也不知是在哪过了一夜。
“承辛去哪了?”方青山问道,眼神却不经意的瞟向宁辛安,被他逮了个正着的宁辛安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的猜想应了八分。
苏亦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他笑着摇摇头。被方老狐狸这般看着,宁辛安隐隐觉得要露陷,一口包住仅剩的桃花酥,起身准备开溜。
没想到这就正撞上入门来的林承辛,宁辛安被堵在他的眼前,修长身影突然出现,还没咽下的桃花酥差点把她噎死。
林承辛勾唇一笑,眼前的人儿腮帮子鼓鼓,好似被噎着了眸子瞪得大大的,隐隐泛着红。他有些哭笑不得,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
“哥哥进来饮些水顺顺吧。”林承辛笑道,转身入了厅堂。尴尬一早上坐立不安的宁辛安有些气愤,明明是他昨夜硬要闯进来与她同屋,如今又像没事人一般。
食道干噎的不太舒服,宁辛安折身坐回了原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继续啃起了桃花酥。
“老爹,苏公子。”林承辛问安。
“坐吧。”
林承辛落座在苏亦清对面,与宁辛安斜斜相对,勾唇见她跟只绒兔般捧着桃花酥,一口茶一口饼,吃得又猛又快,颇为无奈。
坐在主位的方青山见这情境无言饮茶,苏亦清倒是颇加玩味的量探着,这两人的关系隐隐不同的亲密,真是古怪。
“承辛这一早是做什么去了?”方青山问及。
剩下两人也是十分好奇,林承辛应道:“惯行武练去了。”
“林公子的武练时间真长,如今都要到午膳时分了。”苏亦清险些以为他跑了,不愿与他回京。
自己只是走开一个早晨,平日里也很经常出府办事,都未如此关注,今日是怎得了。林承辛有些不明所以,还是一一回道:“武练时回府遇见了衙差,环城桥桥基出现大裂痕,让我去查看一番。”
方青山闻言皱起了眉,那座老桥已有几百年历史,平日里也有维修善护,这几日大暴雨加上水流湍急凶险,这老桥怕是扛不住了。作为唯一的过河桥,封锁会大大限制州民的出行。
“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桥基有多处明显裂痕,桥柱有些磨损,桥面也有些裂面。”林承辛报上:“水流湍急汹涌,已经派了兵锁了桥,布榜告知州民禁行了。”
三人闻言沉默不语,若是桥塌定又是一项大工程,还有可能伤及无辜州民。
宁辛安饮了一口茶,重修一座桥不会比新建一座桥来得容易。
“老夫前去看看。”方青山说罢起身,他不去看看心里就放不下这一道,坐立难安。
宁辛安一把拦下:“你这把岁数了就算了吧,去到那里也是帮倒忙,你是能守人还是能修桥,你这骨湿病还犯着呢。”
方青山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夫一州之长,我不去谁去!”
“拉倒吧,我替你去看看,回来一五一十报给你,你在府里想法子就好了,河边又阴又湿,你这老骨头还要不要了?”
宁辛安强势让方青山坐下,林承辛无言挑眉一笑,还是她有办法将方老爹制服,按他这倔脾气非要上手亲自去修桥不可。
“我与你一起去。”林承辛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如今河边烂泥颇多,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滑落河中,放她一人前去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