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本宫还怕你们负了本宫的皇妹们。”太子笑道,生在皇家亲兄弟骨肉相残,倒是难得有如同他们一般的友亲,他不愿多加束缚,和他们闲话家常几句就足够了。
“这场剿逆也过了一月了,军后安抚做得齐全,本宫允你们,还有杨武,三人休沐一月,可以不用每日早朝了。”太子笑道,看着眼前两人:“让你们去解决终身大事,倒时莫要说本宫耽误了你们。”
“谢太子。”
又多闲谈了几句,太子望着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林承辛,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比以往还要冰冷漠然,仿若一座移动冰窖。
“若没事了苏王便出宫罢,”太子抿了一口茶:“子染留下。”
“是。”苏亦清应道,望了一眼林承辛,转身退下。
御书房内仅剩两人,檀香缕缕飘起,静谧一片,不等太子开口询问林承辛的近况,就见眼前无波无澜的冷面公子抚起官袍下摆,狠狠伏地跪下,膝盖磕在玉板石上激起清脆的响声。
“子染你这是为何?”
“太子殿下,您还可还记得出征之前您应允微臣的一个条件?”
太子从玉案前站起,想要将他搀扶起来,被林承辛搭手拒绝:“还望太子现下兑现诺言。”
太子叹口气,折身回到案前坐下:“本宫的话一向作数,你说罢。”
林承辛双膝跪地,直起腰板,墨瞳里都是坚定决绝,说话掷地有声。
“微臣流落在外,曾有一老太太在微臣孤苦无依时收留了我,其有一孙儿姓宁名唤辛安,是微臣无血亲的兄长,视我如亲兄弟,在老太太过世后,以一己之力在乱世中护我周全,平安将我养育长大送回了林府,才得以有了现在的我。但我却悖论了伦-常,”林承辛眸里都是痛楚:“我的意中人,就是宁辛安。”
太子惊得皱起了眉,断袖分桃可是男儿禁忌,林承辛居然爱慕一个男人,还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兄长,这事要是传出去莫说他武亲王无法立足,连林府都要被人指点,受人蒙羞。
“你……你怎会如此糊涂!”太子差点茶杯都捏碎:“你要本宫应允你什么?莫非是想要本宫成全你两那断袖分桃的好事!”
林承辛面上无波无澜,眸里却是隐隐藏着暗光,太子有些伤神,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过了,毕竟是违背伦-常之事,他内心也十分焦灼,让他下旨应允他们,以后怎么树立威信啊!
“子染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要着急于婚娶之事,先缓缓罢。”太子委婉的劝说着:“你不知女子的好,身娇体软柔媚如水,怎得不比男子强上一番?等本宫为你挑选几个上乘的秀女送到你府上去。”
林承辛哭笑不得,话都没让他说完,就急着打断他。他敛敛眸,女子的身娇体软,柔媚如水,他是有体验过的,还有那被欺负狠了的水眸,都是勾人的魅惑。
一入情障深似海。
痛楚闪过,林承辛抬起头坚定答道:“谢过太子,微臣不需要其他女子,有宁辛安这一个佳人就够了。”
佳人?太子这下真是头晕目眩,正要训斥他一顿,哪怕是随便哪家女儿也好啊!怎得就喜欢上男人了!
林承辛继续道:“太子殿下,宁辛安是女子身份。”
“?”太子这回也被整懵了,仿若没有听清:“什么?”
“宁辛安女扮男装生活了二十年,只为了在灾荒中谋得一席之地,才会不得已逆行违背法则,没有任何谋逆乱常之举。”林承辛以头点地,态度十分诚恳:“罪臣望太子应允罢免宁辛安女扮男装的罪责,还她女儿身。”
这一而再的反转让太子晕了神:“你可知混淆性别者无论男女皆是谋逆死罪?严重者株连你可清楚?”
“罪臣明白,这才斗胆请太子应允我,还她一个女儿身,罪臣愿罢黜官职,退还封地良田,此生不再踏足政事,只做一名普通百姓,为朝廷缴纳俸税。”
“你!”太子气得捏了捏鼻梁:“本宫知你无意为官,这一品官职也不是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的!让你走了岂不是如了你的意!”
太子扯来一本空奏章,执笔挥墨写下,不一会儿就搁笔印下玉印,将奏章扔在林承辛跟前:“你还有何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