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未成家,我怎可越矩。”他甚是头疼与女子打交道。
“我们林家不是一开始就是名门大户,没有什么长先成家之说,你们两兄弟谁先相看好谁就先成家,事情就这样定了。国正可有什么异言吗?”
他能有什么想法,一切都听母亲的。
林国正随着林夫人进书房内挑选宾客名单,堂中仅留下林承辛。
他唤过随从问话:“宁公子可有回府?”
“回公子,恩公今日辰时就离了府至今未归。”
他抿了口茶,又想到了后日的亲宴,望着屋檐有些出神。
若宁辛安是个女子,他娶回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
另一头在府外四处溜达的宁辛安也十分不好过,大年初一阖家团圆的日子,街上来往的人携家带侣,她孤零零的像游魂一样闲逛着,书肆关门进不去,林子泽神秘兮兮的出府去了,林承辛今日要留在府里招待来宾,她更是不敢回林府了。
在京都街上四处乱逛,茶馆今日也是不做生意了,街上来往的人皆是去后山赏桃花,她倒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街上游人也不多,商铺小贩更是不多了。
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蹲在一袋果子旁摆摊的小儿郎,是那个上次偷她钱袋的小孩。
巧了这不是?她正无聊到发慌,这就送上门来消遣了。
她走过去立在他面前,小儿一时也怔楞了一下,看清来人之后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用一块灰布擦拭着果子。
愣是放在平时宁辛安绝对没有这么受虐去贴人家冷屁股,今日许是无聊到发慌,她扯过旁边一条麻袋铺在地上就坐下了。
小儿倒是没想到林家三少爷竟然就这样不知体统的随街乱坐,但想到他曾经也在街边蹲着吃过面,他就释然了,这三少爷就是有这怪癖。
见他望着她,她无所谓的盘起腿,挑起麻袋里的一个红澄澄的果子:“你不吆喝两声哪里会有人来买。”
这果子看起来倒是挺新鲜的。
“需要的自然会来买。”
她用衣摆擦了擦那山果,嘎嘣就咬了一口:“听说过姜太公钓鱼么?”
不懂她突然扯个什么姜太公是什么意思,小儿摇摇头。
“他曾经就在一塘子里用没有鱼饵的鱼钩垂钓,别人问他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他就说愿者上钩。不就和你一样吗。”边说边嚼着这山果,虽然是新鲜的很但略微涩,不是什么入口之物。
他哑言,不就是在嘲笑他卖不出去吗。
“问我这个姜太公怎么样了。”她扬扬手示意他提问。
“.…..”他觉得这个三少爷毛病不轻,不情不愿的问:“后来他怎样了。”
“后来他招来了一位皇帝,将他招来重用最后建立了皇朝。”她指着自己,“你招来了我。”
“......”这洋洋自得是什么鬼。他完全不觉得招来他有什么好处。
见他不说话,宁辛安今日格外却格外的想说话:“你怎么不来书肆找我?”害她在书肆还等了好几日。
“就算你不来也把书还给我吧?”害得她还给书肆补了六十文。
“我扔了。”少年不轻不淡的回答,专注着用灰帕子擦拭着山果。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诚实?”她又咬了一口涩涩的山果,这鬼玩意卖得出去才怪:“你把我书扔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见她还在吃着山果,他尝过滋味涩得上颚发疼,定是没人喜欢的,这个三少爷吃得倒是很带劲:“其实没有扔,放在书肆墙角的洞里了。”
想了一会书肆墙角哪来的洞,她差点被果子噎死,那可是老鼠洞!书肆前段时间闹鼠患,宁辛安命人塞了一大把柴硬生生熏死了不少老鼠,饶是这样也没有铲除干净。
书落到老鼠洞里,怕是被老鼠泄愤啃没了。
赔给书肆的六十文怕是赎不回来了,她一口吃完剩下的果子,要不是这山果涩得很她定要吃回本来。
“你家人呢?”看着街上逐渐冷清的人,两个人傻坐着。
“就我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阿七。”
这年头多是没名没姓的可怜人,宁辛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两人有问有答还挺和谐。
很快两个人又没有了话题。阿七想着这三少爷怎么这么无聊陪他在这里干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