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朝他们走过来了,给队伍里的众郎君们谋划了部署,队中也有不少年轻朝臣和重臣之子,不论是世家还是商贾,都是将自己的命脉与太子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林承辛抬眼看了太子一眼,他是正前锋,系上了红带,护具齐全完备,身份高贵不容有差错,就是看起来笨重了些。
见左膀右臂两人好像关系微妙的模样,太子笑道:“你们就在我身旁,左右前锋,攻就可。”
看了一眼从马场另一头出来的队伍,太子气势满满:“就算是七叔我们也不要手下留情。”
苏亦清快要被太子的口无遮拦打败了。
果不其然这话就被有心人听了去,国师在不远处大笑一声,眼里都透着明目张胆的鄙夷,说的话却一层裹着一层:“太子真是狼子野心,志气尤嘉啊。”
太子仿若没听出来话里的嘲讽,笑道:“谢国师称赞。”
林承辛皱眉,这太子的仇人还真是不少。苏亦清则心里复杂,国师堪比宰相,是皇帝的得力助手,在皇帝的身边时间最长,可以说是朝中大臣的风向标。国师站队不定,不知是亲哪一位皇子,苏亦清抿唇,站哪一队他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
小插曲落下,太子队上了阵,红蓝相接,每队十位郎君,一炷香内进球对方球门多者胜,队伍内落马队员淘汰。
林承辛在太子右侧,手执米长球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判官举起旗帜,狠狠划下,球官将手中藤条编制的蹴鞠抛起,扔向场中。
竟朝淮南王那侧偏了两米远。
众人倒吸口气,在皇帝面前也敢做这不干净的手脚,纷纷去窥看皇帝的反应,没想到皇帝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马场上,正在和身怀六甲的端妃谈笑。
短短两米,就失了开场的好局势。
饶是苏亦清一向好说话温润的人都被气了一把,太子安慰众人:“莫要慌张,看我等力挽狂澜。”
在太子安慰下,红队又起了斗志,两队争锋相对,林承辛苏亦清直指进攻,后方守备严密,在失了几个开局球之后,红队大刀阔斧,竟硬生生扳回了评分。
太子在前方气势磅礴,林承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苏亦清执仗将对方的抛球传向太子,御马而奔的太子捞腰将球一举打入了淮南王的球门。
比分太子多得一分。
淮南王常年征战沙场,队伍里的郎君皆是将士儿郎,看着对方一群执笔书生夺得小胜,士气被刺激起来,改变了只攻不守的策略,淮南王御马直上,球又被控住在了蓝方。
红队儿郎们皆惊了一把,如今球更是难以突破对方防守了。
在淮南王几个突围中,蓝方拉回一分,比分又被扳平了。
林承辛望了一眼仅剩三分之一的香,若不乘胜追击,定就败了。
球现在落到了自己手里,林承辛冲苏亦清使了个眼神,苏亦清意会单人御马往左边攻去,蓝方被擅马术的儿郎惊扰了原来的布阵,纷纷上前拦截,林承辛与太子并马齐驱,往上抛球,林承辛奔向右边,中间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太子从马上跃起,在空中用球杖打入球网,最后稳稳落在疾驰而来的骏马上。
香灰落尽,比赛结束,太子队胜。
众人皆是惊讶了一把,随即全场响起了掌声,太子停马站在场中,挥手向他们致意,尽是少年得意神色。
擦了擦流下的汗,林承辛抬头看了一眼,球场对面的苏亦清卸下了自始至终都伪善的笑容,换上了儿郎们畅意的大笑,他勾唇,亦是酣畅淋漓,明明这样才是真正的笑。
两人慢慢御马由两侧往场中去,太子此时正坐在马上笑得欢畅。
林承辛想,或许和他们交识也无甚不妥。
突然,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银光,还未看清,场中乖顺的骏马突然嘶鸣长叫,前蹄高高举起,在马背上毫无防备的太子从马背上滚落,骏马痛苦的长嘶,有力的前蹄就要落在身下的太子身上!
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场中一片混乱,离得近的只有林承辛和苏亦清。
两人御马急冲冲赶上去,林承辛从马上跃起,在马鞍上用力一蹬,在马蹄就要落在太子身上千钧一发之时,他一掌推开了他。
被惊怒的马蹄狠狠地踏在了林承辛的背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林承辛倒地。
马被赶来的苏亦清制服,太子惊魂未定,赶来的侍卫纷纷护驾,太子上前去查看林承辛的伤势:“快去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