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你到底叫我说啥,我说了这事情和我没半点关系,你咋一点都不相信我呢!”薛氏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看着白如林的眼神里也满是祈求。
白野看见他爹的面上有些松动,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娘,咱家成天到晚就你一个人在家,这土豆是咋没的你真的不清楚?”
薛氏狠狠的瞪了白野一眼,咋呼道:“白野,你说啥呢,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这土豆是我偷得,是不是?”
“娘,你咋这样说呢,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这不是随口一问嘛,你别急啊!”白野揉了揉趴在他脚边的小黑狗,那话说的再平淡不过,可是听在薛氏的耳朵里可就不是一样的意思了,这兔崽子存心挑事情啊!
“他爹,你甭听白野胡说八道,他这是存心挑拨呢!”
白如林看了眼白野,又看了眼薛氏,儿子到底是亲生的,“我今儿个心情不好,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赶紧说,那一百斤土豆到底被你弄哪去了。等我动手的时候,可就晚了,你想清楚再说。”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让我说啥,白如林你是不是不想过了,要是真不想过了咱就和离,说这样多的废话做啥?”薛氏见软话不管用,大胸脯一挺,声音尖利的说道。
白如林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这娘们属黄瓜的,就是个贱骨头,不挨打是不肯说实话的。“啪、啪”巴掌声一如既往的清脆,白如林是用了狠劲的,似乎是真的见惯了这场面,白野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抚弄小黑狗的动作又温柔了几分。
“白如林,你个挨千刀的,凭啥打我,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你凭啥冤枉我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的娘哎!”薛氏似乎是真的没想到白如林竟然会动手,哭爹喊娘的嚎嚎着。
“我问你,你到底说不说?”白如林揉了揉手掌,觉得有些发疼。
薛氏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白如林,蹦着骂道:“你敢打老娘,你当我是你头先的那个媳妇,白如林,咱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和离。”
白如林好像头一次见薛氏这撒泼耍赖的样子,站在那里愣愣的不动弹,一旁逗弄黑狗的白野看到这,心里一凉,他这爹怕是雷声大雨点小。“你要和离是吧,那就离了吧!”
薛氏一直在咋咋呼呼的,没能听清楚白如林刚才说的那话,可是白野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从震惊到强压住心中的喜悦,谁也不知道白野用了多大的力气。“你说啥?白如林,我要同你和离,你听清楚了没有?”
白如林回过神,大声吼道:“和离就和离,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子对不起他娘俩啊,都是你这婆娘害的,都是你害的。”
这一声喊,惊动了左邻右舍,虽然这俩人见天的干架,可是从来没听到白如林喊这样大声过。院子里一下子就围满了人,白如林是个最好面子的人,可是这瞬间也已经忘记了丢脸的事情。
薛氏哪里是真的想同白如林和离,她不过是说出来故意吓唬他的。哪成想,他竟然一口答应了。这下子心里可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老天爷啊,你咋这样对我呀,十多年了,我累死累活的伺候这爷俩,如今人家不需要我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出门呐。我的命好苦啊,我的亲娘哎,我没法活了呀!”
白如林在那一瞬间满脑子都是白野的亲娘和白用,他心里悔呢,可是他又能咋办呢。想到这,白如林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便哭了起来。坐在一旁逗弄小黑狗的白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长这样大,只见过他爹哭三次,头一次是他六岁的时候,那一年他娘跳河自尽,他爹也是这样难过。第二次是他娘死后的第二年,他弟弟刚四岁的生日,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再没睁开过眼睛。第三次,那一年他七岁,薛氏进门,白如林将白野和白奶奶送到新建的小屋子里去住。时隔七八年了,这是白野第四次见他爹哭,可他不明白,他爹为啥要哭。“不就是一百斤土豆嘛,丢了就丢了吧,甭再吵了,丢人。”白野不想再看下去,怕自己忍不住脾气,怕自己会说出啥难听的话。他奶奶说的没错,他爹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何必再伤他的心呢。至于薛氏,迟早的事情罢了。
白如林抬起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自己这个不善言辞的儿子,白野眼底的失望他当然看得明白,可是又能咋办啊。薛氏和他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他心里怕啊,怕这婆娘也想不开寻死去了。经过白野他娘跳河自尽的事情之后,他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这种痛苦了,他害怕啊!“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