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也有人心存恶意,有个嘴唇厚实的妇人跟着自家相公来,正是那日姜秀娘去买小鸡的人家,别人都称呼她为王婶,她却是满脸的不情愿,还对着一旁的人悄悄的嘀咕道,“我就说是扫把星吧,这是老天爷要把人收走了。”
那些人虽然没有反驳,但是关于姜秀娘是个扫把星的事情也就有模有样的传开了,只疑神疑鬼的想着,难道传言是真的?
另一边,汪右林不放心老爷子特意派了管家李姑姑过来送信,说自己清明就过来扫墓,顺道看望他老人家,结果李姑姑到了宅子前面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人影,问了问邻居说是看着昨天出去,可是晚上也不见回来。
李姑姑心里发急,想也不想就直接去了县衙。
奎县的县令王志倒是个有能耐的,自从当了县令把这一方奎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无奈他是同进士出身,始终得不到晋升,虽然安慰自己,这样的出身还能挤入仕途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了,但毕竟也是有几分能耐的,终究是不甘。
后来知道首辅汪右林的父亲汪叔晨竟然在这姜家村,心中大喜,就想着如何能搭上这一层关系,很是用心照顾,他是聪慧的,也知道不可太殷勤,知道老太爷不喜欢旁人伺候着,就托了邻居好生看顾,而他也是逢年过节就去探望,只谈谈一些趣闻,给老太爷解闷,一来二去的倒也成了常客,老太爷也喜欢王智的幽默诙谐,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找过汪右林。
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像汪右林那样的人,你只能用真心感动而不是太功力的方式,不然你或许现在能得到一点甜头,但是前面的路就会断了,王智的野心更大……,他想的东西更多。
这会儿王智刚处理完了公务,正同妻弟说话,他的娘子孙氏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他和娘子一直琴瑟和鸣十分恩爱,却没有想到妻弟孙韬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整日就想着偷鸡摸狗的事情,让他烦不胜烦。
这会儿正是训斥孙韬道,“你这这些日子又跑哪里去了?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不知道你姐姐很担心?还有你姐姐少了一对金镯,是不是你拿走的?”那对金镯子是实心的,最少五两重,是她娘子孙氏的最贵重的陪嫁。
孙韬却得意笑了笑,道,“姐夫,那镯子是我拿的,还去当掉了,但是我给姐夫你办成了一件大事儿!”
王智皱眉,道,“你又做了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升迁,其实按道理姐夫你考核总是拿优,却已经窝在这奎县十年了,早就应该是往上提了提,不就是因为同进士身份……”
“别给我废话,你到底做了什么?”王智打断道。
“嘿嘿,姐夫你别生气,我想着既然要讨好首辅大人的老太爷,那自然要把整个姜家村都买了送给他,这才是大礼不是,可是那些姜家人却给脸不要脸,说什么不肯卖,我就动了一点手脚,找人把那个北望河的泉眼给堵上了,这下没有河水灌溉,自然就会卖了!”
孙韬说的两眼发亮,“姐夫,这可是我送给你的大礼,以后发达了……”
王智气的发抖,二话不说就给了孙韬一个耳光,骂道,“混账,谁叫你做了这样的事情!”
孙韬一时有些傻眼,不过很快就怒不可遏,他能这般肆意妄为也是因为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十分的宠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我姐姐那般天仙一个人物,当初有多少人求娶?却还是嫁给了一穷二白的你,还不就是想着你好歹是个功名在身的人,谁知道你窝在这里十年了还是挪不了一步,你当初说要给我姐姐挣个诰命的话呢?你不急我都替你着急。”
“给我闭嘴!这件事要是让老太爷知道……”
孙韬却是洋洋得意,道,“他已经知道了,我还去拜访过老太爷。”
王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恐怕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别说是县令了,就是功名也要被摘掉了。
老太爷那个人看似性格怪诞,口舌锋锐,常常弄得人下不来台,很不好相与,但实际上是个心怀仁厚之人,他怎么能忍受别人做出这种害人的事情来?
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来禀,道,“老爷,有个叫姓李的女子说是从京城来的,有急事拜见老爷。”
王智马上就想到了首辅府上的管事李姑姑,道,“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