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大声一喝:“把话说明白了。”
“母亲,换药一事是孩儿的意思。”
“什么!”高氏震惊。
“孩儿没曾想会变成这样,”褚暨想要通过换药,陷二房于不义,哪里知道褚肆会有准备,像是已经提前知晓他的计谋般。
褚暨却不知,褚肆根本就没打算让蒋氏再站起来。
“你,你……”高氏指着这个疼爱的大儿子,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作孽啊。”
“母亲,这件事还请交由儿子。”
“你怎么能做那种事,蒋氏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发妻啊,让亲家那边知晓,你……又怎么交待?”蒋氏的母族可不是省油的灯。
褚暨沉声道:“所以此事,不能揭。”
“难不成你还得受自个侄子的压制?你以后行事岂不是要处处受限?”想到大儿子被褚肆抓着这个把柄处处要挟,老夫人焦急不已。
褚暨皱起了眉头,安慰老夫人道:“母亲尽管放心,他不会那么做。”
“可……”
“请母亲相信儿子。”
“罢了,你自个好好和阿肆这个孩子说说,到底是一家人,他总不能对你这个大伯做得太绝了。”老夫人疲惫地闭了闭眼。
“儿子明白……”褚暨眼中滑过抹冷绝。
……
这夜,谁也睡不好。
舒锦意在漫长的夜色里,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身边的人亦是如此。
褚肆起身上朝,舒锦意就跟着起,府里的沉闷,怕是要持续许些日子。
想到这,舒锦意靠在床榻边,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自个整理朝服的男人。
“褚肆,”舒锦意这么叫着就下了榻,来到他的面前。
褚肆回头,神情与往日无区别。
望进她的眼,永远是温暖的。
褚肆心里的苦,怕也是无人能理解的。
在那之前,她还有过一段恣意的年少。
而他呢?
在她与姬无舟他们玩闹时,他可是一人悄悄的躲在背后努力着?
在她的印象里,褚肆从小就老成,从来不像他们那样。
那时候的她以为他是不屑,越是接近他,越是明白他与他们的不同。
他不能。
他要比别人更努力百倍才能存活,比别人更出色,他才能立于这天地。
捉弄褚肆的一幕幕呈现眼前,舒锦意羞愧又是心疼。
当初自己对他好点……那怕只有一点,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只有褚肆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绝世少年的陪伴,他撑不住。
“对不起。”
墨缄欠他一个道歉。
褚肆一怔,道:“为什么道歉?”
“我帮不到你……对不起。”
“你帮了我很多,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而已,”褚肆伸手抚上她洁白如玉的脸颊,声音比刚才更柔软。
舒锦意有些难为情地避了避他深情款款的视线,提醒着:“你该上朝了。”
褚肆深深看了她半晌,转身出门。
“爷,”外边传进一道声。
脚步跟着远去。
舒锦意转身朝门口望出去,那里已经没有了褚肆的身影。
“少夫人,可要起身洗漱?”
白婉走进来,垂首询问。
舒锦意想了想道:“洗漱吧。”
洗漱过后,舒锦意就到刘氏院子里走动,碰巧就见舒锦稚抚着肚子从侧门进来。
舒锦稚一双眼溜溜的转,看见舒锦意就昂起了头,“妹妹今个儿这么早?往时可是到老夫人处请了安就出府去巡视铺子了。”
那话,酸不溜丢的。
舒锦意瞥了她一眼,道:“舒姨娘也很早,只是大伯母事儿刚落,舒姨娘就往母亲住处跑,未免落人口实了。”
舒锦稚脸色微变,挤着笑道:“相公知道二夫人受了委屈,特地让我过来瞧瞧,问候几句。”
舒锦意上下看了舒锦稚几眼,在判断是否真的是褚暨派她过来探风。
很显然,她说谎了。
“原来是这样。”
两人同时进门,刘氏的精神还算好,面上没有半丝灰败之色。
舒锦意反而觉得刘氏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想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