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对自己迟到并无愧疚感,直径走进去。
内里的丝竹之乐响彻在酒坊的侧大堂里,数名绝色的舞姬正翩然起舞,不时的听见哄亮的叫好声传来。
褚肆目不斜视的走上三楼。
雅间的门推开,身穿王爷朝服的姬无舟正侧背对着他坐在窗边。
从开了半边窗这儿往楼下看,能赏到乐舞。
褚肆走到位置边,不请自坐。
姬无舟身边的护卫和褚肆的人都很识趣的退到了门边,守着。
说来也怪。
自从墨缄离开后,姬无舟单独见褚肆的次数算是最多的了。
以往,虽然能见着褚肆。
可也不像此时这般的单独相约。
约莫的回忆起来,姬无舟发现,他和墨缄在一起时总能偶然的碰上褚肆。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抛开这一念,姬无舟的目光如刀子般在褚肆的身上游戈。
一眼即收。
“褚相,本王也便不拐弯末角了。”
姬无舟缓声直言道。
褚肆彬彬有礼道:“王爷请说。”
微眯着眼,姬无舟笑得有点危险:“那名刺客的出处,本王晓得。”
褚肆眉头一紧。
他知道那是阿缄的人?
那为什么要同他说,毕竟他和阿缄表面上是水火不溶的。
姬无舟道:“本王与阿缄之间的关系,想必褚相也是知晓的,还请褚相爷将那名刺客归还本王,让本王亲手处理。”
前面一句,是点明了刺客的身份。
同时也在向褚肆说明他和墨缄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褚肆捏紧双拳,眼神冷了下来:“誉王与墨将军是什么关系,不用誉王来特地提醒。”
如是让姬无舟知道舒锦意就是墨缄,姬无舟一定会……
想到姬无舟可能会从自己的身边将阿缄抢走,褚肆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捏死姬无舟的冲动。
所幸理性叫他按奈住了。
来日方长。
让阿缄亲手捏死你!
面上不动声色的褚相爷看着面前端玉杯的高贵王爷,眸色渐沉。
“现在褚相知晓了,可否将人交回给本王?”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
褚肆不卑不亢道:“本相说过会给誉王一个交待,人,本相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请王爷放心,此后不会再有刺客前来打扰王爷的生活。”
“啪。”
姬无舟阴沉沉地盯着褚肆,那只修长好看的手重重拍在桌上,面上却不见半分的怒意,眼芒阴冷如三尺寒冰。
“褚相,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待,本王可得好好感谢褚相一番呢。”
声音沉沉稳稳,连个抖音都没有。
姬无舟此人,本就难应付。
褚肆几次与他面对面,愣是没有谁彻底的撕破脸皮。
到底是顾忌了对方的实力。
“能为王爷分忧,是下臣的本分,王爷无须多礼。”
姬无舟险些被气笑了,随后又想了想,褚肆可不就是这样吗?
调整心绪,姬无舟突然从怀里拿出女子发饰来,放到了桌上。
褚肆眼眸倏地一寒。
姬无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褚肆的反应,捕捉到了这一丝的变化,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
果然!
“看来褚相识得这是谁的东西。”
“啪。”
这回拍桌的人是褚肆。
冷目正阴沉沉的睇着姬无舟,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知誉王从何处得来的这东西。”
发饰非常的简单的梅花小簪,很小的一个东西,又是女人身上的,本来没有什么。
可是这是舒锦意的!
褚肆每天都注意到舒锦意头上戴过的东西,自然认得出来。
什么时候到姬无舟手上的?
又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阿缄到底和他做了什么?
一系列的问号冒进他的脑海里,化为层层酸水,浮在面上。
姬无舟但笑不语。
这份沉默,更是让褚肆喉头发紧,眼眸深暗。
捏在手里的小簪几乎是要成粉碎。
“誉王何意。”
好不容易压下心里泛滥的酸水,褚肆沉着声再问。
姬无舟仍旧是笑而不语,但褚肆知道他的意思。
姬无舟拿这东西出来,无非就是想要试一试褚肆罢了,可是他很惊讶褚肆竟然会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