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没有被小孩子揭穿把戏的窘迫感。
“好了好了,怕了你。都给你打听好了,后宫这些娘娘都不能得太后祖母的眼,皇后娘娘那儿,本殿有意领过一回,太后祖母没有发现端倪,为难皇后娘娘的那几个老嬷嬷已经被处死了。所以褚相不用再担心皇后娘娘的处境,都和你说完了,本殿要的东西呢?”
一大串说完,小手一伸。
褚肆从怀里拿出油纸包裹的茶糕,送到了二十三皇子的手里。
褚肆一揖:“多谢二十三皇子。”
二十三皇子接过茶糕,大方地摆摆手:“小事一桩!”
老成的小孩子吃着茶糕的时候,才真正的像个小孩子!
“褚相。”
“臣在。”
“咳咳……”刚要说话的二十三皇子咳了起来,褚肆伸出温厚的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说:“慢些。”
咳得飚了眼泪的二十三皇子,仰着水眸。
突然一下子就撞进了褚肆的长腿上,拿茶糕的手一下子就抱到他的长腿上,“褚相。”
叫一声,嘴巴一扁,忍不住流了泪。
褚肆没有将这小孩子剥开。
“我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你在照顾我。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即便是太后祖母的面前,我也要卖力讨好!不然,我就会像那些没娘的孩子一样,过得很惨很惨!”
喘着大口的气,小孩子眼泪糊了一脸。
“你教我怎么在太后祖母面前说话,怎么讨好,暗地里处理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宫人……我都知道。”
“二十三殿下,您失态了。”
褚肆冷静的话,将二十三皇子的胡话给打断了。
二十三皇子蓦地放开他的大腿,退后,吸吸鼻子,将眼泪吸了回去,然后拿起撞得有点变形的茶糕吃了起来。
“味道很不错,以后,褚相能多拿些来吗?本殿可以再拿其他的东西来和褚相做交换。”
“臣无事可求。”
二十三皇子满脸的失望。
褚肆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了一个铁盒子送到了二十三皇子面前。
“这是!”
二十三皇子眼珠子一亮!
“这是臣的夫人令臣交给殿下,臣也不知是何物。”
二十三皇子黑亮的眼珠子四处转悠,也没有看见什么丞相夫人。
飞快的接过铁盒子,“替本殿谢过褚相的夫人!”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二十三皇子刚跑远,从褚肆的身后走出一抹铁灰色的纤影。
褚肆转身,看着男装的舒锦意。
舒锦意看着孩子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褚肆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舒锦意回神,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褚肆却看着她。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舒锦意叹息:“阿浅要是知道了,该多心疼。”
褚肆捏紧她的手。
舒锦意笑了笑,继续说:“在某种意义上,阿浅是我那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也是唯一的朋友。
以女子的角度来算,确实是唯一的一个。
她以为自己奢求的东西已经有了,当她要向阿浅坦白一切的时候,阿浅却先向她表明的爱意,她以最残忍的方式拒绝了阿浅。
害了对方。
此后,她也不奢望以女子的身份生活,即便是在暗地里,她也不允许自己那样做。
“阿缄。”
“走吧,我久呆了会引人怀疑,”舒锦意转身,朝那条宫道走,身边是沉默的褚肆。
……
这日,舒锦意同刘氏梳理了手里一部分的账目,有家银楼的数目对不上。
午时,舒锦意就拿着手里的账本前往那家银楼对账。
身侧只跟着书颐和清羑。
从银楼对账出来,天色已经有些稍晚了。
回府正好赶上褚肆回来的时辰,舒锦意算好了,就差人马夫驾车到前面的小摊,买了些茶糕。
途上,经过一条横巷。
一条纤影狼狈的从里面出来,车夫急忙勒住马。
纤影顾不得那么多,一下子就爬上了舒锦意的车驾。
车夫鞭子一甩,眼看着就要将人甩得皮开肉绽,舒锦意轻声道:“让她进来吧,马上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