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嘴角的笑意微僵,“是是,容儿说的都有理儿!”
……
“墨家大势虽去,棋局仍尚凶,大师向来偏爱墨缄,以我同墨缄的关系,大师不该想到我这里,今日怎么突然请我来此。”
梵音中大师禅院,褚肆斟满一杯银毫递上,垂着眸相问。
大师就着袅袅热气浅浅一啜,捻了须微微点头,“比那小子泡出的味好多了!”
墨缄向来不会泡茶。
“我请你来此何意,你总该明白。”大师放下手中茶盏,叹道。
褚肆道:“我不知,请大师明言。”
他重重一叹:“墨缄那小子从前骄狂得很,连旁人一句重话都受不得。今天人已……”
说到这,大师不再说下去,以免徒增伤感。
“墨缄离开前,留了样东西在我这……我在想,这东西该交给你最合适。”
褚肆微怔,“大师不该是交给他的好友,誉王吗。”
大师面沉如水,“该说是该交给誉王,可在我看来,那小子对你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
褚肆愣住了,他和墨缄之间能有什么不一般?对头的非同一般吗?
若有不一般,也是他对墨缄的不一般。
第035章:欺君盗印
从苦悲大师手中接过包着锦缎包裹的锦盒,褚肆只觉得手心微重。
“打开看看吧。”
在褚肆疑惑下,苦悲大师叹息道。
褚肆打开包裹得完好的绸缎,再打开锦盒。
露在眼前的事物,叫他心头猛地一跳,幽眸微眯。
“帅印!”
苦悲大师点头,“正是帅印。”
褚肆震惊了。
“阿……墨缄行军派遣用的又是何物?”
“帅印本是那小子从墨将军处盗来……”若悲大师点到此处为止。
褚肆瞬间明白了过来。
墨缄造了一个假的帅印带在身边,而真正的帅印却在苦悲大师这里。
难道……
拿帅印的手倏地一抖,震惊莫名道:“难道他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小子心思重,脸虽露笑,藏在心里的东西却不少。怕是早猜到这一天,才从墨将军那里拿取帅印。”
“他这是欺君。”
“这正是将东西交由你的原因。”苦悲大师说。
褚肆捏着手里的帅印,苦涩道:“大师就不怕我寻私仇?”
苦悲大师听到这话,抬头静看了他半晌,笃定道:“你不会那样做。”
“大师对我未免太自信,墨缄与我向来水火不溶,大师这是间接给了我一个报复的机会。”
“你会吗?”
褚肆被反问得无言以对。
他当然不会,不但不会,还会替墨缄死守这个秘密。
“我猜,他大概是想要拿这东西助誉王的。”
垂眸,盯着手里帅印。
突然觉得这东西的存在,是那么的刺眼。
苦悲大师道:“依我的猜测,小子应该不会站在誉王那边。”
褚肆抬头看苦悲大师,“大师为何如此笃定。”
“如有心,将印交由誉王岂不是更便捷。何况,他们二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听罢,褚肆心里苦味得很。
他与墨缄何曾不是从小玩到大?不过……他们与好友二字没沾点关系罢了。
……
午后暖风微熏,绿荫婷婷四垂,梵音寺虽无千红万紫争竞,却也有人烟火香气远远飘得满怀。
观完前半截的法会,僧众歇息时间,舒锦意同齐氏二人走在梵音寺后院。
未出阁的庶女和褚容儿带着愿想到前面大殿求姻缘去了,只有她们两个妇人行走在后面院处。
偶有不少的妇人领着丫鬟坐在亭台中,用食。
路上,舒锦意吃了不少零嘴儿,腹中也不觉得空。
“三弟妹,那处静些……”
齐氏突然指着小竹林的方向,笑着说。
舒锦意顺着她所指方向看了眼,微顿。
小竹林那边只有一处人工围栏,下面是滚滚山坡,还有一条通达的小径从山下沿上来。
因时常有人滚落致命,寺中才建起护栏,没有点功夫的人,都不肯走那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