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长街和影子向下走,许星洲低着头翻自己的手机。
她耳垂上还留着秦渡亲吻吮舔的小草莓,发丝后面精致小耳坠晃来晃去,小耳朵又圆又粉,可爱得不像话。
秦渡怎么想都没想过,刚认识的时候的那个许星洲——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小浪货,谈起恋爱来居然这么甜……还这样会撒娇。
这小姑娘是怎么被他拐回家的啊?秦渡简直想笑,凑过去看许星洲的屏幕。
她手指冻得还有点儿红,似乎是在看朋友圈。
“师兄,”许星洲看着屏幕,突然道:
“——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今天又发朋友圈了,好像是放假,她去了桂林。”
秦渡刚单手开了那罐热-->>
咖啡,喝了一口,瞥向许星洲,示意她说。
许星洲望向远方异国的蓝天:“——她不喜欢我。”
许星洲的那个妹妹——许春生,完全是被惯大的。
她讨厌自己的那个事事都比自己强的姐姐,小时候讨厌姐姐独占奶奶,长大了讨厌那个漂亮而灿烂的许星洲。
许春生想去哪里几乎就是说一声的功夫,许星洲的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只消一句话的功夫他们就会同意,继而全家出行。然后许春生对她这个姐姐关闭了一整年的朋友圈,就会再度对她打开。
那些缤纷炫目的照片里,全是她和父母的、和风景的模样。
那个妹妹总是有人陪伴——可是许星洲恰恰与她相反,她去哪里都是孤身一人。
“说来也很丢脸,”许星洲轻声说:“其实我以前,还羡慕过她呢……”
……羡慕她总是和父母出去旅游。
羡慕那妹妹有爱她的人,而许星洲没有。
异国晴空万里,秦师兄捉住了他的星洲的手指,他指节修长而温暖,牢牢地将许星洲凉凉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的手上还有一点笔茧,冻得指尖通红。
秦渡不爽道:“有什么好羡慕的?”
他说话时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许星洲看着秦渡,半天笑了起来,说:“是吧。”
“现在想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啊。”-
……
从上海去一趟韩国实在是太方便了。
从虹桥出发坐飞机,抵达仁川国际机场——这航班连两个小时都不需要,甚至比去武汉还快。他们在韩国玩了两三天,许星洲在海云台浪过了头,还差点被浪花冲跑了,还被秦渡一顿削。
而韩国去日本,似乎更加方便。
北海道冬天寒冷。
他们去的前一天,运气也是好,总之札幌刚刚下完雪。
札幌这城市历来以雪闻名,许星洲作为一个南方人从来没见过雪——除了去西伯利亚的时候。因此她在飞机上,看到新下的、松软的满城大雪,就开始拽着秦渡的胳膊尖叫。
秦渡只得把她使劲儿摁着。
许星洲一出来旅游就特别可爱,跟着秦渡跑前跑后。秦渡怕她冷,把她裹成了一团球球,许星洲就穿着雪地靴抱着他的胳膊,黏他黏得像一块小牛皮糖-
孤落时辰,山岳骤风覆雪。
和纸门外漫天大雪纷飞,继而温柔地覆盖了山川。
秦渡靠在飘窗上望向窗外,一手拿着喝空的茶盅,看着他手机上乱七八糟的微信。那上面是他父亲‘什么时候回国’的询问。
片刻后他听见后面小被子里,许星洲难受地哼唧了一声。
“秦……”许星洲难受地道:“秦渡你过来……”
秦渡一愣,从窗上下去了。
许星洲毕竟是个女孩儿,体能比秦渡差得多。秦渡一是一向运动量不少,二是本身体能不错,可许星洲显然不是。她连着玩了一个多周,显然有点累得过头。
秦渡今天都没和她一起出门玩,只让她在酒店好好睡一觉——现在她刚刚睡醒午觉。秦渡在榻榻米上盘腿一坐,许星洲就自己乖乖地去抱他的腰。
“不舒服,”许星洲抱着秦渡的腰,难受地对他说:
“……做噩梦了……”
那时候天黑了,只有山雪是白得发光。
秦渡低声道:“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