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病_作者:许乘月(43)

2018-08-07 许乘月 甜宠文

  他本想以成熟内敛、稳重自持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可他算漏了自己心中对幼年旧事的恐惧,轻忽地以为自己既在傅雁回面前都能克制,那就意味着已足够坚强。

  所以那日一进临川城,所有的事就脱出了他原本的盘算。

  之后所有的事全都乱七八糟。

  想想这几日病中的自己对她提了些什么幼稚荒唐的要求,傅凛撇了撇嘴,对那个傻乎乎的自己很是失望。

  他还是在叶凤歌面前露出了软弱惊惶的旧模样,她仍然纵容小孩子一般温柔待他。

  他们之间一切如旧,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改变与进展。

  失败,太失败。

  ****

  一番自省后,傅凛撑着身坐起,展臂轻轻将叶凤歌揽过来,一点点带着她躺下,再将大半的被子都盖到她身上。

  这会儿他神智清明,全无先前病中糊涂时将她抱进怀里的那股理直气壮,只剩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他虚虚圈着她,抬眼看着帐顶,红着脸在心中对自己道,没要做什么坏事,只是舍不得她那样坐着睡。

  叶凤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缝,大约是困极了,加之这几日下来也习惯了忽然被他抓过来抱住,竟半点没有抗拒的意思。

  还伸手回抱住他腰身,顺手拍了拍他的背。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脑中嗡了一声,傅凛僵着身不敢动弹——

  毕竟他没料到会惊醒她,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准备。

  “你乖乖睡,别怕,我在呢。”

  她那困倦至极的嗓音黏黏糯糯,让傅凛想起年节时的糯米糕。

  在白糖堆里懒懒滚过好几圈的那种糯米糕。

  僵了半晌后,察觉怀中人再没了动静,傅凛悄悄低头,觑着她面红扑扑的睡颜。

  秀气雅致的面庞在深睡中显出一丝憨态,白里透着红——

  更像糯米糕了。

  先在白糖堆里滚了好几圈,又浇了红红莓果浆汁在面上的那种糯米糕。

  热乎乎,白嫩嫩……

  傅凛喉头滚了滚,悄悄地将头凑得更近了些,将她的气息全数纳入自己的呼吸之间。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软软甜。

  真想偷偷咬一……不对不对,是舔一……不不不,也不对!

  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矜贵自持的世家公子,对待心爱的姑娘不能总是如此下流。

  上次趁她冰敷眼睛时偷亲,这几日又“恃病行凶”将人抱来抱去,实在已算是很欺负她了。

  不能总这样,得对她好。

  书上说了,这种事要两情相悦。

  他强捺下急促疯跳的心音,克制地抿紧了薄唇,神色复杂地轻瞪着睡得酣甜的怀中人。

  胸臆之间有甜蜜,也有幽怨,还有不断狂肆蔓延的渴求。

  那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对他心动?

  这个问题让傅凛头疼。

  这几年与临州最老奸巨猾的商场油条们互相使诈,他都没这么头疼过。

  第二十一章

  暮秋清晨,近冬的秋意深浓清冽,凝成白露粒粒。

  一阵寒风掠过,剔透的露珠被高高扬起,又纷纷翻落于枝头,跌散至草间。

  叶凤歌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两手握成拳抵在脸颊边揉了几圈。

  靠坐在床头醒了会儿神,她才后知后觉地蹙眉,大惑不解地看看睡在旁边的傅凛。

  她记得昨夜自己明明是坐着睡的,怎么最后又躺下去了?

  挠头又想了片刻,却半点想不起昨夜入睡之后的事,只好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妙手一脉”在大缙所有医家流派中名声最为邪乎,究其根源,除了那个“非疑难之症不治”的古怪规矩外,就是因为这派的行医宗旨——

  目中唯见疾患忧苦,不见男女之别。

  坊间对此颇有些不堪的流言传闻,甚至有些州府的医家行会曾打算联名声讨“妙手一脉”门风不正。

  不过“妙手一脉”远在宜州深山,不开医馆不设诊堂,每代只有两三名主事医者顶着师门名号游走于中原各州,从不加入任何一州的医家行会。

  即便是有人想找这派的人求医问药,都得辗转透过许多人脉,那些所谓“联名声讨”的提议,最终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对叶凤歌来说,这几日为安抚病中糊涂的傅凛,不得已与他同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