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横抱起玉珚走向床边将她安顿好,玉珚静静地睡在松软的薄被中。之后辛儿看向这一地的狼藉,奏折散落一地,或成堆地插在一起,或立在地上,辛儿无奈只好蹲下身收拾起来,暗想玉珚这看完书就扔的毛病还是这样,以后玉珚每日看起奏章来,她都少不了一顿忙活了。
辛儿这边儿收拾着,妙春不一会儿便来了,她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此时里衣外松散地挂着一件外袍便过来了,头发毛毛躁躁的更顾不上打理了,好在夜色还浓,一路上没有人看见她这不得体的样子。
妙春已经知道是玉珚出事儿了,也不必多问辛儿,直接进到内间去给玉珚把脉,辛儿也放下折子急忙跟了过去。妙春神情严肃,连带着辛儿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妙春让她看漏了什么。
终于,一盏茶的时间后,妙春放下了玉珚的手腕,辛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紧张起来,据说妙春把脉从来都是轻触即可,何时号过这么久的脉!
这边的情况鬼卫早已通知慕青和玉氏,他们顿时睡意全无,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正正赶上。
“珚儿她怎么了?”玉氏急切地问道。
妙春的脸色不太好,她严肃地说道:“令主的情况不太好。她脉象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与常人无二,但正是这样才显得问题有些难办,因为从外在来看,令主的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了。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病症。”
身体有异样,然而脉象却与常人无异,这是什么怪病无人知晓,且该如何对症下药?若是放任不管,任由玉珚这样继续下去……没有人敢往下想。
辛儿不由自主地慌了起来,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问道:“会不会只是小姐最近太累了,只要稍作休息便可恢复,所以才会这样,我们是不是太紧张,把问题想得太严重了?”
不只是辛儿,他们所有人都抱着如此侥幸的心理,只是妙春到底是行医的,是不是病,她还是分得清的。她附在玉珚耳边叫了很多声,玉珚都没有反应,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随后妙春又喊道:“令主,姑爷回来了!”
玉氏也凑近了说,“珚儿,珩儿回来了!”
玉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呼吸平稳地熟睡着,众人心中都有的不好的预感,玉氏还是不放弃,去挠了一阵儿玉珚的脚心、腰间,辛儿拿起一旁的铜盆咣咣地砸了起来,妙春无奈,从怀里拿出一小瓶薄荷油放在玉珚鼻下,这味道,就连隔着老远的慕青闻了都提神醒脑,更不要说玉珚直接对着瓶口呼吸会怎么样了。然而玉珚还是不为所动,沉醉在自己的睡眠之中。
妙春叹一口浊气,“令主这怎么叫也叫不醒的样子绝对不是正常的睡眠状态,可我此时也没有什么好的验证办法,更没有办法能叫的醒她,只能等她自己醒来。我听说令主下午的时候便睡了一阵?”
“嗯!”辛儿答道:“小姐大概是从酉时睡到了子时,整整睡了四个时辰,刚刚醒来多半个时辰,这就又睡了。”
妙春推断道:“如果我没猜错,令主睡眠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妙春的话,着实吓了众人一跳,慕青当即下令所有人必须封锁消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朝堂上必定一片混乱。
玉氏忍不住问道:“若是珚儿一直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
“不好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妙春从未见过如此怪病,当下也只能猜测。
玉氏几乎要站不稳,慕青赶紧抱住她。玉氏镇静下来,看着醒不过来的玉珚,又看着后方书案上满满当当的折子,她快步走向书案,顺便将慕青也拖了过去。
慕青了然,玉氏这是要在玉珚身体异常的这段时间,替她打理朝政,以防有心人作乱。
次日下午,玉珚才悠悠转醒,她嘤咛出声,双手揉捏着自己的头皮,头好重,感觉没睡够的样子,外面这么亮,这是晌午了吗?玉珚迷糊地想着。
“小姐!”辛儿听到动静快步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妙春,一上来就给玉珚把脉,玉珚虽然不知道闹的哪出,但是妙春是自己人,也就随着她去了。
“小姐您可真能睡,这都申时了您才醒!睡了快六个时辰呢!”辛儿笑道,心中却隐隐担心,果然如妙春所料,小姐睡的时间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