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是人类吧?或者是像电影里一样——被使了魔法的猫咪?只不过目前变不了身;做过什么可怕的人体实验——”
我对上它宝石般的圆眼睛,深深呼了口气,命令自己身体放松,端正态度,单膝跪地:“嗯,平行时空交换什么的,实不相瞒我对这个也很熟悉……说来我们的情况很类似,虽然没变成土豪让人有点悲伤,但不至于像你混得这么惨,居然变成了猫!说吧,我能承受。”
布偶猫纯真地望着我。
“我知道猫不能说人类的语言;那你……就用肉垫、不对,用爪爪,我不介意的。”
我从旁边的书桌上抽了张纸,还有排平时画画用的水性笔,统一推了过去,“有什么想表达的:选紫色代表‘我需要帮忙’、蓝色代表‘海阔天空看开了’、绿色代表‘这样就很好’、红色代表‘我还记得家,请帮我回家’、黑色代表‘没想好能不能信任你,让我再考虑一下’……”见它无动于衷,我想起来它好像不能打开笔盖,理解它可能陷入要手写的思维误区了,于是立刻道:“不用写,挑一只或者几只表达就行。都是天涯沦落人;虽然我挺想养你的,可要是你想回家的话,我也会尽量帮你……”
它动了。
我怀着‘神啊,居然真的有这么奇妙的事情’的心情,一眼不眨地看着它晃尾巴在地板上啪了下、然后迈出脚,踩到了那张白纸中间。
期待——
它立了起来。
持续期待———
它正对着白纸,竖起了猫尾巴。
暴风期待—————
它尿了。
我:………
———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听着我无奈地形容下午的遭遇,一同坐在餐桌的女人半捂着嘴,但眼角都笑出了泪,“……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小可爱!”
气质娴淑的女性轻轻擦拭着眼角,动作优雅:“我上一次接触到亚种还是十来岁的时候;这么说,现在的亚种机能已经能够识别到这种地步了?”她端起餐桌上的白骨瓷杯,轻抿了口香茗,“说的我都心动想养一只了呢。”
“得了,亲爱的。”坐在她旁边,穿着身潇洒休闲的手工定制西装、整个人显露出一种沉稳和儒雅的成熟男人笑了笑:“家里的那群令人头痛的孩子,还不够让你手忙脚乱的?”
“也是呢。”面前的女士微微一笑,“因为佑佑说的太有趣了嘛。”
坐在我和罗兰对面的,就是下午罗兰说的饭局主人公——他所就职的那家诊所的大客户,出身良好的奥索恩夫妇。
而我们此刻所在的餐厅,则是家装潢华丽,倾向于洛可可风格的用餐场所——无论是弧面过渡墙与柱的支撑、还是细腻花哨的壁画装饰;轻扬舒缓的小提琴从对角的表演台蔓延到所有角落、表演者红唇礼服,嘴角勾着一抹礼节的笑;奢靡的室内布景和心照不宣的昏暗气氛,都很适合这个场景。
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东西都挺好吃的这点不错,就够了。
提前十分钟到的我听罗兰大致介绍了一下他和这两位大主顾的认识经过;无非也是充满了某种弯弯曲曲命运的偶然——说是路人开的车不小心撞到了某只离家出走的兔子、而肇事者却完全没发现一样、开着车就走人了。他给兔子处理好伤口,就送它去了动物所,付费后自行离开。
可没过两天,这对夫妇就亲自上门道谢;罗兰有点惊讶于被打扮得像个礼物的小兔子脖子上,竟然挂了那么重的祖母绿花园石,稍稍建议可以减轻它的负担,宠物的逆反心也不会那么重。
事实证明,他的话很奏效;以前的家庭兽医大概不太敢直言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从此,奥索恩夫妇就成了他忠实的客户。
……
对我来说,这种社会聚餐从小到大参加的不要太少;不用说家里那群表哥堂兄的亲戚、爸妈也经常带我去这种饭局,而我的作用,大概就是充当开场的突破口、和尴尬时的破冰器。
唯一的技巧只有一点——保持文静和礼貌,然后讲话看场合就好。
如果是晚辈场合的话,敬完酒就可以安静地吃吃吃,顺便点头称是即可;而作为临时伴侣的场合,适当的幽默发挥后,也可以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