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百里坚秉死后,整个百里家的产业都是她的了,娄问香便觉得,百里若白那个懦夫死了也挺好,人死了,便没人能跟她分家业了。
男人嘛,不止百里若白一个,况且他还是个废物。
之前尝过北门一璇侍卫的娄问香,顿觉这世上还能有让她如此销魂的男子。
而百里若白,她早就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孙媳妇,你不必如此气老夫,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什么罪都受过,什么福都享过,老夫身死之后,百里家有朝一日没落了,那也不是老夫的罪过。倒是你,你放心,老夫死之后,不会放过你这个罪人的,百里家的列祖列宗也会日日来你梦里搅扰你,你且瞧好,你的下场不会比老夫好多少的。”
听到这话,娄问香脸色苍白,然而片刻儿,她却咧开嘴得意的笑了,“你个老匹夫,如今你也只能嘴上痛快痛快,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莫说你死了。”
百里坚秉闻言笑了,油尽灯枯的人,竟然还能笑的如此刚毅有力。
娄问香见状再也忍不住,将一碗热腾腾的药碗倒在了百里坚秉的身上、脸上。
那样子极为滑稽,顿时淹没了他的笑声。
见他终于止住了笑声,娄问香反倒是笑了,“您向来最爱干净,如今这般模样,怕是难受的很吧?想想孙媳妇自从嫁入了百里府之后,您是如何教训孙媳的?您表面上对宝珠极尽宠爱,对若白也算是还好,可他们出事,您竟然不闻不问。若是没有这些,孙媳还尚能养您终老,可您看看,您自己都做了什么?”
“别以为你那些私底下的勾当,孙媳妇不知道,就连名扬,你那么宠爱的名扬,你不是也算计他吗?如今,您终于要死了,要死啦!”
娄问香哈哈大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了百里坚秉,拿起一旁的茶壶,将手帕沾湿,随后脸色泠然凑近了百里坚秉……
她拿起手帕,捂嘴了百里坚秉的嘴。
百里坚秉面色涨红,手指想要狠狠的指向娄问香,然而却一丝气力都没有。
终究,他的手就那样无力的垂了下去……
老爷子面色铁青,死相极为骇人。
娄问香不怕,她慢悠悠的拿起手帕,去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见老爷子确实是咽了气,她才咧开嘴笑了。
若不是明日,她还要伪装孝顺,举行盛大的葬礼,她怕是恨不能拿起匕首,再在老爷子的心窝上扎几个窟窿。
她拿起手中润湿的刚刚用它捂死老爷子的手帕,慢悠悠的将老爷子脸上身上的药汤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随后,那轻抿的笑意一下子转为悲愤,她嚎啕大哭,跪下来扬声道:“爷爷,爷爷,您怎么就走了……”
外面的下人们听到动静,鱼贯而入,见此情景,皆是跪了下去。
翌日一早,天气阴沉的很,看样子,风雨欲来。
百里坚秉的死讯,传遍了整个朝堂。
楚惊河虽然面上惊讶,心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然而,这喜悦没过多久,户部尚书伯赏文石便起身参了秦天一本。
说是百里老大人素日里健朗的很,偏偏去了一趟摄政王府,便口吐鲜血,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离世了。
当时,摄政王府门口的百姓皆可作证,说是摄政王府不知道在百里老大人的耳边说了什么,亦或者,做了什么……
这话不免引起满朝的猜测,自长公主与前驸马百里名扬和离之后,长公主便一直针对百里家。
如今,秦天又是长公主的裙下之臣,若是为了长公主,对百里老大人做了什么,也未必是什么稀罕事。
然而,即便有如此猜测,满朝文武也不敢呢喃私语,毕竟谁敢嚼摄政王的舌根子!
楚惊河微一挑眉,心下一喜。
这许多年来,秦天的威力越盛,满朝文武,敢参秦天一本的可以说几乎没有,也不敢有。
许是这些日子,他接手的朝政多了,风向也渐渐变了,楚惊鸿顿时洋洋自得起来,压根没有去在意,这个户部尚书伯赏文石,原本就是百里坚秉的人。
丰大人上前一步,突然扬声道:“伯赏大人莫要胡言乱语,昨晚,本官也在场,百姓也可以作证,那分明就是百里老大人胡搅蛮缠,他本就年纪大了,怎么这也要怪到摄政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