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眉心一皱,甩开了琼浆的手,“这是公主的私事,你做属下的不要问那么多。”
玉露明显心虚加心慌,琼浆是看的出来的。
他突然心情很乱,心里有种预感,却不敢那么去想。
而楚惊鸿,褪下了一身妆容,坐在床上盯着纱帐许久。
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的,竟然在这短短几日,经历一个遍。
可越是如此,楚惊鸿心里便越明白,摄政王是她必须要拉拢的。
因为一旦被百里家拉拢过去,两家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楚惊鸿但凡有别的办法,当初就不会去找秦天。可如今,秦天却占了上峰。他抓住了她的弱点,并且想要以此来要挟她。
若是她答应了,以后秦天指不定会有什么更加过分的要求。
若是她不答应,后果,也是几可预见的。
如今,她完全陷入了被动。
想到即将到来的威胁,楚惊鸿的指甲几乎将要插入血肉之中。
当年,父皇曾经教导过皇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困境中,要学会能屈能伸。
有朝一日,你能睥睨天下之时,再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捏的粉碎。
楚惊鸿面上神情勃然一变,从彻骨的冷寒,变成了复杂的笑意。
她尤记得母后当年说过的话,母后说,女人的美貌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灾难。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灾难,那就化成一柄利刃吧。
“秦天,你且眼瞧好着,我们两个到了最后,且看谁能左右谁。”楚惊鸿呢喃自语,却似乎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心。
傍晚,她沐浴更衣,用了许久不用的香油,更是吩咐奴婢们给她好生打扮一番。
她身穿玫瑰紫团花锦裙,烟罗紫薄纱遮面,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如意高寰髻,除一凤形翡翠华胜点缀,并无其他饰物。
秦天是个聪明人,她的任何武器任何手段,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既然已经决定委身与他,便做成全套。
楚惊鸿只带着玉露,她们并未动用公主府的马车,反而另外雇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直奔摄政王府。
玉露在一旁担忧异常,见自家公主一脸决然,就要踏进摄政王府的时候,玉露拽住了她······
“公主,咱们何不妨想别的办法,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您受委屈啊。”
玉露知道这是下策,可是她却恨自己无能,不能替公主分忧。
而楚惊鸿,面色柔和,反倒是笑的淡然,“玉露,放心,本宫晓得分寸。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不是凭空得来的,咱们想要,就必须付出代价。本宫本就是残破之身,本宫什么都不怕。”
玉露盯着自家公主的背影,心下怆然。
她被安置在了摄政王府的一处,不得随长公主一起面见摄政王。
不过接待玉露的,是一个慈爱的嬷嬷,她还亲自给玉露准备了晚膳,单独给她备了一间厢房,说是日后再来拜访,这便是玉露的房间。
玉露心里有些恼意,这嬷嬷的意思,就是以后她得常来了?
可是看见和蔼的嬷嬷,话到嘴边,她却是咽了下去。
而彼时的秦天,正在处理公文。
大权独握,也并非是什么轻松之事,最起码,他就每日处理公文到深夜,晨起还要坚持每日去上朝,着实辛苦。
可他这份辛苦,在楚家两姐弟看来,却是狼子野心。
楚惊鸿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去了摄政王的书房。
一早的,绝命递上了汤粥,让楚惊鸿亲自给秦天送去。
楚惊鸿心不甘情不愿的,却也平静的接过,并未跟绝命起冲突。
秦天正在批阅公文,并未发现来人并非绝命。
只一股奇特的香味传入的时候,秦天这才皱了皱眉,“绝命,你这又是去哪逍遥惹来的味道?”
抬眼,竟是楚惊鸿。
秦天惊得掉了笔。
却又慌乱的拾起,笑意也直达眼底,“真是想不到,公主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楚惊鸿言笑晏晏的看着他,柔声道:“自然,摄政王都做到如此了,本宫不能不来。”
秦天的鼻息一下子紊乱,他上前抓紧了楚惊鸿的手,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笑着,“不管怎么说,你能亲自来,我还是高兴的。”
楚惊鸿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将汤粥递到他跟前,“听绝命说,王爷没有用晚膳,惊鸿亲自给你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