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情绪的重复了一遍,目送着我渐渐远去。
磕磕绊绊的冲出了酒店,我一路上目不斜视的绕过那些新婚专用的花盆彩带,心情沉重的叫了一辆计程车:“到最近的酒吧,现在。”
大白天就开始喝酒的不会是什么好人。
司机闻言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又瞧了瞧我背后酒店花团锦簇的装饰,不知道用他聪明绝顶的脑袋脑补出了什么,总之是一路连翻白眼的将我丢在了酒吧门口,连零钱都擅自当费收走。
换作以往,我非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然而此时我有气无力,唇角抽搐的扭头走进了酒吧,将钱包里所有的百元大钞在吧台上依次排开,敲着桌面道:“拿酒,要最烈的伏特加,不加冰的那种!”
“姐。”
酒保过来收走了我的钞票,放在验钞机里轻轻巧巧的划了过去,在手中整理成薄薄的一叠,很专业的告诉我:“没被稀释的伏特加是完全的酒精,您会被直接喝的胃穿孔的,而且那样纯粹的酒,您这所有钱加在一起,也不够喝一杯的。”
我无言以对的看着他,默默的耷拉下脑袋:“算了,掺水的我能喝几杯。”
他也颇同情的看着我:“这里是这一片最贵的地方了,来这点单的人都不是奔着酒水来的,我劝您要不出门左转,那家才是清吧。”
咦
这种有生意不做,还要往外面推的好人已经不多见了。
我惨兮兮的叹了口气,软绵绵的趴在了他的吧台上:“随便了,反正我的酒量不算很好,能上几杯就上几杯吧。”
见我对他的劝告置若罔闻,他也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专注于调酒去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酒吧为什么能贵的这样没有道理。
在我一脸憔悴的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酒吧里大部分客人和服务人员的视线,这让我有点奇怪没错,却半点没有回头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欲望。
直到一个穿着性感皮裤,打扮的很是阴柔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身边,我才被他身上浓重的雪茄气息呛得打了个喷嚏,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他:“兄弟,能麻烦你坐远一点吗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四下扫了扫道:“姐,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什么地方不就是酒吧吗”我懒得和他多,皱着眉头瞧了瞧他这一身半男不女的装扮:“新开的奇怪了,这一片怎么会有gay吧”
这里可是江海最繁华的地点之一,能在这开店都是要经过上面同意的。
皮肉买卖在任何年代都屡禁不止,但腌渍的买卖都得往见不得光的地方挪挪才是。
酒保正将我的酒递过来,闻听此言噗嗤一乐,咳嗽着道:“的确不会,但是这里是上流姐们找乐的地方,像你这样进来只要酒却不要人陪的,实在少见。”
他都这样了,我也只好一边端着酒往嘴里倒,一边勉强的抬起眼皮环视了一下四周。
视线所到之处,都是几个或年轻或不年轻,或貌美或苍老的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其中必定有一个类型不同的男人陪伴,欢声笑语的声音听着就让我心烦。
好吧,原来这是一间牛郎俱乐部。
而且乍一看上去,这些牛郎的水准……中等偏上,但还不足以入我的眼。
反倒是我身边落座的这位,要是能舍得洗洗他那一脸的烟熏妆,没准能给人个惊喜也不定。
“不点不行”
我烦躁的叹了口气,想起了钱包里还有几张卡片。
顾少卿的顾夕夜的,连顾景玉给我的支票我还没兑现,不缺叫人来陪的钱。
只是支票太不方便,而我无论用哪个人的卡在这种地方留下消费记录,估计都会被痛打一顿,得不偿失。
“也不是不行。”
酒吧将第二杯递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一饮而尽:“这里是根据酒水点单的,你刚刚拿出的两千多元,够……他陪你十分钟的时间了。”
视线有点犹豫的落在了我身边不请自来的男人身上,酒保像是忌惮着什么,语焉不详的闭紧了嘴巴。
两千多块十分钟。
这身价大概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了。
我并非没有留意,只是懒得搭理他。
就在我半醉半醒,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飘飘然了的时候,身边烟熏妆的哥一句话拉回了我的视线:“你是白谨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