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知道。”顾少卿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的给我分析:“几乎我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装束都考究的无可挑剔,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很难找到。”
这倒是真的。
听以前秦家安好的时候,秦夫人对这唯一的宝贝儿疼到了极点,连为秦焱穿衣服的人都是送到英国管家学院里重金培训过的人才。
可惜秦焱最近落到了我的手里,能不在服侍他更衣的时候借机揩油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自控力,这就导致经常有记错纽扣之类的惨剧发生。
见我无法反驳的眨了眨眼睛,顾少卿绅士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请吧白姐,回去翻墙的时候心一点,再掉下去可没有人接住你了。”
像是为了提醒我现在这种吃着锅里还望着盆里的举动十分不妙。
顾少卿话里的揶揄毫不掩饰,令我尴尬的咳了咳,假装没有听懂他到底在些什么。
而且事实证明,顾少卿的预言也有错误的时候。
再次回到洋房,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我依依不舍的和顾少卿道了别,站在矮墙外面助跑了几步,一个闪身跳了上去。
降落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做好了崴脚的准备,也一如既往的摔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中。
只是与顾少卿不同,接住我的人带着一身深秋时分的寒气,轻轻的闷哼了一声。
他那比常人低了些许的体温完整的包围了我,开口的声音更是凉薄:“白凤凰,你还知道回来。”
我深深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瑟瑟发抖无法回答。
从他身体的僵硬和冷意来看,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只知道胸膛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疼得我呼吸一窒,不受控制的快要落泪。
“你……”我尽力咽了一下口水,才强迫着自己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心虚,我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明显是底气不足。
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今夜不会回来,那么我永远无法得知,曾经有这样一个寒风萧瑟的夜晚,他等了我整整一夜。
我留在他身边,只能是为了赎罪。
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几乎快要脱离我的控制,让我没来由的惶惶不安。
“我估计你会被顾少卿的美色迷得手脚发软,跳下来的时候未必能有跳出去那样矫健。”秦焱挖苦我的时候,一向是字字见血的:“毕竟我这个昨日黄花,没有顾少卿那么值得期待。”
难得,他也会学着我这样不正经的俏皮话。
然而我唇角一抽,半点也笑不出来。
他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只是牵着我走回了洋房内,在水晶吊灯华丽的灯光下眯着眼睛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这个时候倒是由衷的庆幸自己为了不要荼毒朋友的心灵,将每一个扣都系的完美了。
尽量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审视,我试图转移话题:“秦少爷,你睡不着吗?”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吞下去算了。
所谓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指的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白姐不是也没睡吗?”秦焱收回了审视我的视线,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侧脸,样有种很专注俊朗,薄唇微启的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宁安安的婚礼过后,你一直心神不宁?”
我有吗?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我不大愿意回想在那个岛上发生的一切,支支吾吾的:“大概是宁安安那家伙找了个不错的丈夫,气得我心神不宁。”
秦焱并不接受我这种无稽之谈,额前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他眼中的深意,淡淡的继续问:“你想好怎么对付顾老爷了?”
“我……”提起这个,我心中那些缱绻的情思尽数褪去,有些不安的凝视着他:“秦焱,那是我白家和顾家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不管当年白家犯下的错是不是被顾家当了枪使,我都不会推卸应该承担的责任。
否则,对于秦焱来太过残酷,也不够公平。
“真的无关?”他无声无息的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认为有什么调查的必要。”神经紧张的崩成了一条直线,令我迅速而聪明的回答了秦焱:“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永远都不会也不能忘记,这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