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不失时机的响起,他压在我身上闷哼一声,肩上血迹宛如红花绽放,迅速湿透了他的西装。
我一只手还是掐着小师妹不放,带的她也一同跌倒在地。
众人痛骂声一同响起,我则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少卿肩上的血迹。
“疼么?”
“习惯了就不疼。”
“顾少卿。”
“嗯?”
“我很疼。”我深吸口气,将头抵在他的肩颈。
指尖轻颤的触碰过那片殷红,我在自己身上心中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冰冷和疼痛,语不成句的化为叹息:“我好疼啊。”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支在身侧的手迟疑了一瞬,缓缓揽上了我的腰间,语气喟叹的轻声说:“白谨言……”
他后面的话语,尽数淹没在了突然响起的枪声中。
我愕然的从他胸前离开,目瞪口呆的看着烂尾楼的上面突袭,不断从窗户中跳下来的黑西装们,勉强从其中一两个熟面孔判断出的确是顾少卿的亲卫队没错。
几乎是一个照面间,废物点心们被打成了筛子,只剩下那个与众不同的面具人滚到沙发后隐匿无声。
小师妹也因为和我们同处在一个角落而幸免于难,这会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计划灰飞烟灭,远比那些狂撒番茄酱的英雄主义电影更加刺激的真实枪战看的她两股战战,一声不吭的晕死过去。
“少爷,您辛苦了。”
尘埃落定之余,其中一个黑西装恭恭敬敬的走到顾少卿身边,紧急处理了他的枪伤。
眼看着面具人也被保镖们从沙发后搜了出来,我还处在死里逃生的紧张感中回不过神来,下意识的揪住顾少卿的袖子追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笑的深情优雅,不认账的嘴脸分外可恶:“我说什么了么?”
冥冥之中感觉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机遇,令我无语凝噎气急攻心,二话不说的步了小师妹的后尘。
只是我终究比小师妹更加讨人喜欢一点,迎接我的并不是冷冰冰的水泥地面,而是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
我悠闲自得的枕着顾少卿的大腿,张嘴吃下他喂给我的葡萄:“所以清晖道人到底是死了没有?”
“早就死了。”顾少卿继续剥另一枚葡萄,漫不经心的说:“也许都快被海里的鱼吃干净了。”
果然,清晖道人死的如我所料。
我意味深长的斜着眼睛窥视顾少卿的神色,心中仍然转着那个昏迷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可是想了又想,我还是乖乖的咽下了另一颗葡萄,连同心里的疑问一起。
不管我对顾少卿是什么样的感情,白家的仇不能不报。
就算顾少卿对我有那么一两分在意,也是建立在我是白谨言而不是白凤凰的基础上的……想起来实在是令人伤情。
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我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好饿啊,顾少卿。”
顾少卿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你高烧差一点就转成肺炎,医生说一星期内只能吃清粥。”
作为一名忠实的肉食主义者,我愤愤不平的试图反抗:“可是我还大失血呢,光吃清粥怎么有力气扑倒你呢?不要听那些庸医的话,快点给我把红烧排骨和可乐鸡翅端上来!”
顾少卿半点没有被我悲怆的语气打动,无动于衷的继续剥他的葡萄:“想吃就自己去做。”
“我的厨艺……还是算了。”
我长叹口气,萎靡不振的张开嘴等着另一颗葡萄。
顾少卿不动声色的瞥我一眼,晶莹剔透的果肉在我面前一闪而过,转而投入了他的口中:“听说秦先生和沈小姐进展不错。”
我眼巴巴的咽了下口水,视线游移在他湿润的薄唇上:“猜到了。”
“没有什么具体的感想了?”他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很在乎秦先生的?还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去找沈小姐的茬儿?”
“我和秦当归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关系,起码……从来不能算是互相爱慕。”
在我不遗余力的深爱着秦焱的时候,他因为各种犹豫各种顾忌,从头到尾对我冷若冰霜。
后来我对他的心意依旧没有过变化,可是夹杂了秦家父母的人命以后,再深的爱慕也不可能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