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个不速之客,指的竟然是徐志。
想到这里,我的头更加疼得厉害,奄奄一息的向前伸出手,隔着靠背拍了拍徐志的肩膀:“谢谢你,徐志。”
“你救了我妹妹,我救你是应该的,不用谈什么谢不谢。”徐志被我拍的浑身一僵,目光终于舍得抽空瞄了瞄我,带着几分冷硬意味的唇要笑不笑的翘了翘,自顾自的继续说:“秦先生说顾家的几位少爷个个都按兵不动,心中打的肯定是一样的主意。”
我收回手再次恢复成毫无形象的坐姿,脑子里好像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事实上,且不说这些近在咫尺的危机,单只是即将再见秦焱就已经足够我辗转反侧、坐立不安的了。
得不到秦焱消息的时候,我绞尽脑汁也要探听一二。
可真的要见到活生生的秦焱,我这颗小心灵又忍不住的惴惴不安,五味俱全。
可惜事已至此,想不见都是不可能的了。
更何况我见秦焱也还有事要问。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徐志以和外表截然不同的谨小慎微穿街过巷,赶在零点前出了江海,沿着高速公路一路疾驰。
我在后座上抱着半路买回来的炸鸡啤酒,挑了个鸡翅自己叼着,又将一只鸡腿拿在手里,向前摸索着塞进徐志的嘴里:“咬。”
他也不跟我客气,啊呜一口咬的窸窣作响,又低头借着我的手喝了一口冰镇啤酒,长长的出了口气:“白小姐,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你都开了大半天的车了,再不吃东西一准儿要出车祸。”我含含糊糊的将鸡骨头丢掉,索性抱着全家桶从后排爬到副驾驶,一边喂食一边惆怅:“秦焱他……还好么?”
徐志单手扶着方向盘,认认真真的将鸡腿啃了个干净,之后才侧目看我:“我也是前几天才和秦先生见了一面,看上去没什么不好的。”
我的惴惴不安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顿了顿又期期艾艾的问:“他和你都说过我什么?”
这次,徐志拧起眉头放下鸡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秦先生好像很在乎你,除了让我救你以外没说什么其他的……白小姐,你和秦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问的这么直白,反倒让我搜肠刮肚的给不出一个完美又正确的形容词来。
说是挚友,似乎有些挨不上边。
要说仇家,贴切是有那么一点贴切,但秦焱现在一心一意的想要救我这个仇家脱离苦海,再这么形容未免有点狼心狗肺。
见我扶着额头长久的沉默,徐志接二连三的偷窥了我好几眼。
末了大概是以为我误会了什么,皱着眉头的解释道:“白小姐,我从秦先生的话里听出很多不妙的意思,虽说我是根据秦先生的指点才能把你救出来的,但是秦先生会不会转头把你卖给顾家其他的少爷?”
是了。
按照视频中秦焱透露出的只言片语,我这条小命和顾家上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绑定在一起,说是价值千金绝不为过。
徐志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我的回答。
不由得减缓车速,加重语气问道:“白小姐,咱们现在是正在去找秦先生会和,您要是觉得秦先生不够可信,我在老家还有处房子,咱们先到那里躲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没事。”我听出他话里真切的关心,暗自感慨自己做人还不算是特别失败:“这和我信不信秦焱无关,我这条命早就打算双手奉上,他是打算直接拿走,还是用我的命卖一笔钱,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类似的打算从我亲手割断秦焱脚筋,而秦焱一言不发回望着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很淡定的等了十年。
如今大仇得报,顾老爷子死的也很痛快,我好像没必要非得活下去不可。
这个念头刚刚从心中划过,我陡然想起顾少卿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
不过没有关系,我当年那样的爱秦焱,也没有在割断他脚筋前后要死要活,想来顾少卿对我的感情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然而我很淡定,徐志却是淡定不了的。
他完全无法接受我这一番诚实的说辞,当机立断的放慢车速,抬手关掉车载导航,沿着另一条小路下了高速公路。
我心中伤春悲秋的调调还来不平复,就被他自作主张的坚决吓了一跳:“徐志,你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