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半天的眼睛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同时很想不明白他和秦焱是怎么发展了友谊关系的。
“你还记得我用来赎回你的顾家账本?”
我怔忪的想了想,回忆起顾老爷子关于骗局的说法,点了点头。
顾少卿垂了眉眼,长长的睫掩饰住他眸中的复杂,波澜不惊的说:“我给他的那份是真的,不是老爷子转交给我,是我路上亲自拷贝过的。”
我愣了足有三分钟的时间,才找回自己惊讶过度而干巴巴的声音:“老爷子要是知道,八成要气的疯了。”
“嗯。”顾少卿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的确,这是一步险棋。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你为质,我也想不出除了乖乖听话以外,更好的办法了。”
我的脸上顿时感到了烧灼一般的热度,掩饰性的低头咳了咳,别别扭扭的揉着被角问:“这么说,我比顾家更重要了?”
他高深莫测的睐我一眼,不置可否的别开眸子:“也许。”
“喂,也许是什么意思?给我个肯定的答案啊。我都惨成这样你还要欺负我!”气鼓鼓的丢开被角,我一个接一个的朝他丢着怨念的小眼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顾少卿若无其事的将我的怨念全盘接受,低沉磁性的嗓音中夹杂着点点笑意:“他大概本来打算过一阵子我和顾天泽争出个胜负,再将账本拿出来公布于众,将顾家这些年的积累尽数充公。不过你失踪的实在不巧,还偏偏落在最不妙的敌人手里,逼得他不得不改变战略,和我以及顾天泽联手准备。”
也就是说,在秦焱原本的计划中,不光是想除掉顾老爷子,还打算让顾家声名狼藉,替秦家拿回失去的财产啊。
这计划现在想来,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惜,又遇上了我这个命中的灾星,不光是把他的准备搅得七零八落,还让他不得不点头答应与顾家的人合作。
然而这份深情厚谊——
今时今日的我无力承担,受之有愧。
见我颓唐的陷入短暂的沉默,顾少卿一把捏住我的手腕,按在带着薄茧的掌心中心狠手辣的揉了几回。
我疼的龇牙咧嘴,又自知在他面前失态,只好可怜兮兮的挂着惨笑:“没没没,我只是盘算一下该怎么谢他……”
“哦?那是打算怎么谢才好?”顾少卿冷着一张俊颜,看过来的视线也是阴测测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连忙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同时习惯性的两手齐出,准备抱紧他劲瘦的腰假哭一场,以表我的忠心耿耿。
打着石膏的手臂轻轻一动,骤然袭来的剧痛令我毫无防备的倒吸一口冷气,额前立刻有冷汗渗出。
顾少卿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带着几分不耐睨我一眼,伸手托住我的石膏胳膊放回原位。
整个过程中我咬紧牙关不肯叫痛,他的眉头却皱的很紧,是在暗暗的替我害疼。
修长的手指收回时顺便整理好我翻卷起来的衣角,顾少卿不再卖关子,言简意赅的说:“顾天泽最初是打算和顾夕夜交换一番利益,把你换出来杀掉,完成老爷子最后一个任务,顺顺利利的接手顾家的全部财富。”
“但是顾夕夜不肯放人,并且当众让他没脸,根本没有和他交易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我这边也同样人手不足,许诺了给顾天泽三分之一的顾家。当时顾天泽左思右想没有立即同意,而秦焱出面威胁会将两家的账本公之于众,让我们顾家所有人一无所获,他才捏着鼻子认下了。”
“至于剩余的三分之二,秦焱功不可没,再加上以往那些旧事,我送了他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一归给宫管家,一方面让他放弃老爷子的临终受命,一方面也算答谢他这些年来为顾家付出的辛劳。”
我板着手指开始计算:“三分之一再加上三分之一……顾总,怎么办,貌似你这个最被顾老爷子期待的继承人不在这三分之一以内。”
顾家这些年在顾老爷子的英明带领下蒸蒸日上,用各种手段吞掉的企业财团不计其数,哪怕是三分之一,也绝对是我毕生都想象不到的庞大数字。
如果抛开我这个以外因素不谈,秦焱绝对拿不到顾家真正的账本,就算拿到了,他也绝对活不到将事情公之于众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