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白盯了他那么久。
秦云转身想走,又瞥到那背影,好像有点可怜,这就仿若雄鹰被剪掉了翅膀,老虎被拔了爪子,浑身上下只透着两个字“憋屈”。
这艘船,虽说是一艘賊船,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很没用的样子,但它可能让到手的摇钱树就这么跑了吗?没看到陆明玉下手那么快狠准吗?直接绝了他今后逃跑的可能性,如果他还要脸面这种东西的话。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是奇怪,不想走的,人家眼巴巴的想你送,人家想留的人正在想着怎么跑。
她过去拍了拍人的肩膀,好歹是个邪门歪道的少主子。
顾晋冷着一张脸,分了点眼神给她。
秦云宽慰着:“男子的清白不值钱的。”
顾晋:“……”
“就算值钱,好像也不好发现你没了清白这东西。”秦云深思着,一侧的人一张脸,彻彻底底的黑了。
“况且,你的仇家也肯定不会想到你成了一花魁,你反而安全。”
顾晋起身,浑身上下透着股冷冽,还是冬日里的那种。
秦云抖了下,差点忘了,这位不是个好人,他该不会想……
“公子!”秦云赶忙拽住人,“既然都不是好人,相煎何太急啊!”
“你想多了,他们要是现在死了,只会让他们更快知道我的位置。”顾晋淡淡的瞥了眼人,用着满身的肃杀道,“他们的命,我会留到水天一色!”
秦云:“……”
到了水天一色,人流多了,他方便跑。不愧是贼船,连绑来的人都杀气那么重。
秦云松手,跟着去吃早饭。
吃完早饭后,船也到了江陵。
秦云站在甲板上,夏日的风刮着,吹得她从陆明玉那拿的破旧衣服哗哗作响,她不解的看着那陆地,再看着那热热闹闹的人群。
“我们停这做什么?”
陆明玉看着繁华的江陵,心情很好:“当然是继续物色好货色,还有……”
她顿了顿,看向秦云,露出微笑。
秦云:“?”
一侧阿大往她怀里,塞了个包袱。
秦云:“……”
陆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如释重负般:“你可以走了。”
秦云抱着,万分不舍的看着玉儿,一双眼湿漉漉的,她软软的,糯糯的叫着:“玉儿。”
陆明玉难得的有着万分耐心:“你就算学顾晋之前那份乖巧的样子,我也不要养你吃白饭!”
秦云:“……”
她看了眼人来人往的码头,出奇的自个乖乖走着,默默的下船,又孤孤单单的隐入人群。
陆明玉看着,心肝颤了下,好像很可怜?
不过……
她都立志当个恶人,她要那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做什么?她转身回船上,等着几个下属,真正拐来符合年纪的小姑娘或小公子。
三个时辰后,那几个出去拐骗的人,头一次成果丰厚的带回来了七八个人。
陆明玉满心欢喜的去看人,顺便问着:“你们这回怎么这么厉害?”
阿三:“我们这次是截胡了,抢了另一帮人的货。”
陆明玉心肝颤了下,这行截胡,就是结仇,赶忙大手一挥道:“快开船!”
阿大替人打开门,补道:“我们运气好,那帮人莫名其妙的全拉肚子了,我们就趁机打劫了。”
陆明玉:“……”
有种熟悉又不详的预感。
☆、能吃
门打开,预感成真,一堆低声啜泣中夹杂着不合时宜的剥壳声,清清脆脆的,陆明玉心肝跟着颤着,看着角落里一身男装的人,不就换了身衣服,怎么那两个就没认出来呢?
“让人把船停下来。”她咬了咬牙道。
秦云坐在角落里,正费力的剥着栗子,闻声抬头:“停下来?我买的那点泻药,顶多撑半个时辰,现在停下来回去的话,可能正好跟那帮人撞上吧?”
陆明玉:“……”
为什么罪魁祸首要用这么替人着想的语气说话?
“姑娘,咱讲点道理,行不?我这是小本买卖!”她按了按眉心。
秦云继续低头剥壳,剥完,递给一旁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然后接着剥,说着世间大道理:“跟一恶人,我需要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