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可别跟司令打我小报告哈~”周道半开玩笑的说。
“不会,你说的一点儿没错。”罗溪给他吃定心丸,“他那个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坏,是坏透了。”
她又故意大着嗓门,要是真有人监听,就让他们报告给凌冽好了,她可不怕。
周道笑道:“罗医生,我也很佩服你啊,敢跟司令叫板的人就只有你,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勇气可嘉。”
“哪里哪里。”罗溪还佯装谦虚了一下,又道,“你们才厉害,保家卫国,还要和家人长期分居两地,真是辛苦。我听说你夫人很漂亮。”
“还好,”周道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我老婆和我是同乡,一个农村妇女能漂亮到哪去,又没见过世面,不过,呵呵,好在她老实本分,能替我照顾父母。”
“难得,贤惠的好媳妇。”
周道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表,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看看房门,无意识的抖腿,可见心里一直很焦虑。
罗溪坐在他侧面,恰好能看清他的腕表——皮质的表带,简洁的表盘,看起来似乎很普通。
然而,IWC的醒目LOGO却宣示了这块表本身的价值不菲。
瑞士百年名店出品,价格至少在三至五万。
虽然这价格算不上天价,普通人努力一把还是可以拥有。
但说明了一个问题,周道这个人虚荣心很强,而且有捞偏门的可能。
他虽然是部队干部,但部队除了福利多一些,工资本身并不高。他一个农村出身的人,又没有爹可以拼,还要养活一家老小,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把一笔数目不算少的银子花在一块表上吧。
这一点值得注意。
罗溪正思量那块表的事,房门突然开了。
门口的战士朝他们说:“周干事、罗医生,你们可以走了。”
周道先是一愣,随即站起来问:“司令回来了?”
“没有,司令那边行动顺利,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
“行动还没结束?”他又问。
“应该是刚刚开始。”战士回答。
“好,”周道强压着激动,回头对罗溪说,“罗医生,我先走了。”
说完从守卫战士手上拿回手机,就快步走了。
行动开始,释放他们,罗溪也疑惑凌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仓库里走出来,外面漆黑一片,夜风凛冽,吹得头皮生疼。
这里距离营房和机关都很远,树丛掩映,路灯昏暗。
周道朝着营房的方向急匆匆前行,小道上路灯之间的间隔很远,又被树枝遮蔽,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移动着。
罗溪裹紧外衣,远远跟在后头。
路程过半的时候,周道的身形突然朝旁边一条岔路上一拐,就不见了。
罗溪感觉不对,急忙小跑着跟上去看个究竟。
那条岔路不知通往哪里,但路上很黑,只有前方很远的地方闪着一点昏黄的灯光,照着路上隐约有些光亮,总算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罗溪贴着路边的树丛远远一路跟着他。
周道沿着小路走了很远,随着微微弯曲的路势,已经看不到来时的主道了。
他停下脚步,朝四下看看,这里是夜间无人值守的地方,视野也算开阔,如果有人接近很容易察觉。
罗溪见他停下,忙俯身蹲在一排灌木后面,勉强隐住身形,不敢靠的太近。
周道掏出手机来,又谨慎的扫了眼周围,这才开始翻找号码。
罗溪匍匐在地,蹑手蹑脚的朝前又爬了几步,藏在路旁一颗老槐树后面。
手机在拨号,片刻之后隐约传出一阵等待音,那等待音不是普通的嘟声,而是一首钢琴曲,音调舒缓清柔。
曲子只是一小段,但并不是什么流行的调子,电话一时没有拨通,那曲子重复了几次,罗溪努力记住了开头的旋律。
又过了片刻,电话终于通了,周道压着很低的嗓音,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但他说话时不自觉的朝前躬着身子,偶尔传出的只言片语中语气急切却又恭谨。
可见与他通话的人地位或者身份比他要高。
看到这情形,罗溪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也许他正在跟他的上线联系,说不定就是那个要从特战队里挖掘情报的幕后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