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了一天。
第三天,滚滚乌云覆盖大地,他们启程回帝京。
浩浩荡荡的车队奔赴机场,队伍中央有一列专门承载烈士遗体的灵车。
半路上,飘起了雪花,片片飞雪倾空而下,扑簌簌谱出一首悲凉的挽歌。
K15里,气氛凝重。
凌冽始终一言不发,闭目靠在座椅里。
窗外一望无际低压的浓云让罗溪的心情也极沉闷,她盯着顺风飘散的白雪发了一路的呆。
在机场,战士们安静的列好队伍,凌冽和薛暮山站在最前面。
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六名战士将覆盖军旗的棺椁抬下车,缓缓经过队列。
凌冽率先脱帽、敬礼。
所有的人也都整齐划一的脱帽,敬礼。
曾和他们一起嬉笑怒骂的同伴,与他们一起雄赳赳奔赴战场的同伴,把热血和信念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
没有多余的言语,坚定的眼神、有力的动作,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已足以表达他们此刻复杂难抒的心情。
鲜红的军旗上飘飘洒洒落下晶莹剔透的雪花,铺陈一首浑然天成的颂诗。
当棺椁经过凌冽身前时,他走上去,大手在军旗上拂过,将雪片扫落。
“海龙,我们带你回家。”
他说的既沉且缓,却字字铿锵。
听到这句话,抬棺椁的几个战士眼圈突然红了。
“海龙——我们带你回家——”
机场上战士们的吼声震彻大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几百名红着眼睛的战士声嘶力竭呐喊的壮观景象,恐怕很难体会那种壮烈的情感。
罗溪站在寒风里,任由雪花沾湿她的长发,钻进她的脖子,在肌肤上划过一丝冰凉。
她突然有些理解了凌冽那天晚上对她所做的事。
确保行动的胜利与生命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失败则意味着更大的牺牲。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疑,也不能放过,要把危险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他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风雪里,视线紧随着被军旗覆盖的棺椁,直到它进了机舱看不见了。
他宽厚的肩膀上,承载的是——千百条人命。
他的决策,左右着众人的生死。
他不会冒险,也不能冒险。
战士们陆续登机,凌冽依旧站在那里,两肩铺上一层白霜,仿佛一尊石化了的雕像。
不站在他的位置上,也许很难体会他所承受的压力。
他的责任,很重,很重。
她望着他的背影,呼吸有些急促。
突然间,她有种想要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然而,她胆怯了。
明明就站在离他咫尺之近的地方,感觉却那么遥远。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她怕,怕被他拒绝,就像那天早晨一样。
已经很久很久,她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而这一刻,她又久违的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她觉得可笑又讽刺,这个人一直与她争斗不休,彼此总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
而现在她居然在害怕——
失去他…么?
她这是——被他“虐”出病来了?
*v*
从泰城回来的几天,凌冽一直很忙,早出晚归,有时会在司令部的临时宿舍过夜。
从上次对着他‘无理取闹’以后,他们甚至连话都没有好好说过。
罗溪这个人形抱枕已被打入了‘冷宫’,一直住在客房里。
她在思考是不是可以搬回临时宿舍里去住。
就在她想向凌冽提出申请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何川的电话,他有了关于邰建的消息。
☆、第125章 125【制服?口味真重!】
下班以后,她马上赶到市区去见何川。
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名为“谜”的酒吧。
酒吧老板兼调酒师,是一个谜样的‘女人’,据说她以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后来放弃做男人,找到了真正的人生目标——做女人。
其实罗溪还是特工的时候就知道这家店,是个能单纯喝酒的地方。
老板为人很冷淡,总是面无表情,说话一针见血,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有一批喜欢她这个调调的常客光顾,所以一直能够维持。
但罗溪总觉得她应该还搞一些其他门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