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抿嘴笑道:“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到现在你还喜欢喝这种甜的东西。”
“因为你以前喜欢,经常和你一起喝就习惯了。”喻昊炎不以为然的说,“CaramelMacchiato,甜蜜的印记。”
罗溪故意大笑道:“啧啧,不愧是情圣啊,也不知多少无知少女遭了你的魔爪。”
喻昊炎斜唇一笑,将眼底的情绪淡淡抹去。
“你那套房子现在在你的小外甥女乐乐名下。你姐夫马上就要调到泰城去了,大概也会把乐乐带去。”
“泰城?”罗溪一惊,“为什么去那儿?”
喻昊炎用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
“他调到那里的某部队做后勤部长,副团级。”
“这不是降级了?他现在可是团政委。”
喻昊炎沉默了。
罗溪黯然道:“是因为我吧,作为叛国者唯一的亲人,这样是不是已经算‘从轻发落’了。”
“你别灰心,勋哥很有能力,现在降职应该只是暂时的。”
“谢谢你。”罗溪垂着眼帘,声音很轻。
喻昊炎突然伸手在她头顶胡乱揉了几下。
“你干嘛!”罗溪大眼睛一瞪,打掉他的手,将头发理好。
喻昊炎笑道:“忧郁啊,肉麻啊,真的不适合你。”
罗溪不屑的哼了一声,但她明白,这是喻昊炎鼓励她的方式。
“他们什么时候走?”她问。
“你想去看他们?”
罗溪想了想,摇摇头:“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喻昊炎又问:“那房子……”
“算了。”罗溪用手抱住脑袋,“泰城在边境,环境很艰苦。乐乐还小却要吃那多苦,这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再把房子拿走,就当是给他们的补偿吧。”
“实在不行,你把房子卖给我吧,钱慢慢还就好。”喻昊炎说。
罗溪又摇摇头:“我还是先自己想想办法。”
喻昊炎沉默的看着她,他了解她,她向来不会轻易开口求助。
“万一我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一定找你。深沉啊、忧郁啊,也不适合你。”罗溪笑道。
喻昊炎也咧嘴笑了,笑对困难,也是他欣赏她的地方。
“兔子,你整容了?”罗溪突然盯着他的牙齿说。
“本少爷需要整容?”喻昊炎不屑的撇嘴。
“最近没仔细看,你的门牙怎么没以前那么大了?变好看了。”
“噗——”喻昊炎第二次喷了。
“以前我的门牙很大吗?”
可不,不然怎么叫兔子。
“也许是因为太白,太抢眼了?”罗溪很认真的分析着。
“你像我这样…”她噘起嘴唇只露出两颗门牙,撮着眼睛,模仿着兔子的表情。
喻昊炎脑门上冒出三道黑线,这个女人脱起线来真是不知道哪一会儿。
“要不要给你根儿胡萝卜。”他问。
“来吗,快点…”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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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喻昊炎闹了一阵,心情放松了不少。
两个人告别,各自从咖啡店出来已经过了3点钟。
罗溪独自一人往地铁站走。
这附近有帝京大学的分部,来来往往的人里有很多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迎面走来三四个女生,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她们嬉笑着走过来,脸上洋溢着活泼的笑容,青春的气息和着这冬日午后的暖阳,让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美好的感觉。
然而美好总是短暂的像种错觉。
一个黑色的身影混在那几个女大学生之中与她擦肩而过。
混合了浓厚男人气息的麝香,像是投入幽潭的石子划破这和谐的宁静。
这香气令罗溪整个人为之一振,瞳孔积聚收缩,眼前的空间仿佛突然错位,记忆的漩涡顷刻将她吞噬。
视线模糊,呼吸几乎停止,她霍得转过头,去寻找香水味的来源。
就在刚刚走过去的那几个女孩的前面,有一个人的背影。
那是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绅士礼帽,长风衣,西裤,皮鞋,统统都是黑色。
浑身上下整洁而精致,礼帽下露出修剪整齐的短发,连风衣的腰带都系的很规整,如果再加上一把手杖,简直像是泰晤士河边散步的英伦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