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祎刚想起身反驳,却听台若兮在不远处一声冷哼,又立马缩回沙发上。
看他那怂样,赫连清忍俊不禁,白鹭倒是扶着肚子,坐到杨祎身旁。
“阿祎哥哥,你是不是又惹若兮姐姐不高兴了?”
杨祎刚想出声,台若兮却根本不给他机会,语调飘忽,仿若毫不在意的开口。
“哦,也没什么。他不过是中午趁我打扫房间的时候,摔碎了我之前拍卖回来的古董瓷瓶,然后又用咖啡泼坏了我从西班牙带回来的名画。”
杨祎顿觉委屈,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台若兮,你是诚心的吧?为了招待大家,你把房子收拾的干净点我能理解,但是摆这么多劳什子出来,我一盲人,不碰坏点什么,简直都说不过去。”
台若兮用眼角瞥了杨祎一下。“哦,你觉得说得过去也行,那你照价赔偿好了。”
杨祎瞬间缩了下脖子,重新摸索到单人沙发,又小心翼翼的窝了回去。
从此没有别人过来拉他,他的屁股就像黏在这座单人沙发上一样,一动也不敢再动。
台若兮手脚麻利,很快便上了七八道菜,色泽优美,简直犹如一幅幅画作,看得在坐的几人纷纷食指大动,赫连嵘更是愈加崇拜台若兮,誓要成为台若兮第二。
可当大家开动之后,情势却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早已经不再孕吐的白鹭,不过才咬了一口红烧肉,就捂着嘴角跑到洗手间大吐起来。赫连清担心不已,也陪着滑进洗手间。
而赫连嵘苦色连连,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巴,把每一样菜都挨个尝了尝,最后全数吐在了骨盆里。
就连最不挑食的白枫,都只敢挑凉拌色拉吃,一幅做贼心虚的模样,不敢发一言。
唯有杨祎默默的吃着眼前的几样小菜,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每咬一口下颚骨都爆出一条青筋。可当他吃到咖喱土豆的时候,嘴里竟然传来一声脆响“嘎嘣——”。
赫连嵘惊叫。
“阿祎哥哥,你不会是把牙给崩掉了吧?”
……
所幸,台若兮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看到大家的反应,不过是挑着眉梢微微吐出一口长气,便迅速点开了外卖的app。
没有了中餐围坐用餐的拘束,披萨还没吃完,几个年轻人便两两散开。两个男人拎着半块披萨躲进了阳台。而两个半大少年,则叼着鸡翅,在客厅里打起了游戏。白鹭扶着肚子坐在高脚凳上,陪台若兮洗碗……
如此完美,十项全能的台若兮,居然不善厨艺,白鹭也很意外。看着台若兮把那些摆盘精致,却根本无法下咽的菜式统统丢进垃圾桶,白鹭心疼不已。她看着台若兮无甚表情的脸,欲言又止,却总有种想笑又不敢笑的隐忍。
台若兮将最后一盆菜丢弃之后,转头瞥了眼白鹭。
“想笑就笑吧。不过是想朝贤妻良母的方向努力一把,结果完败了而已。”
白鹭果真笑出声来,而后话锋一转。
“若兮姐姐,你真的打算以后都不回宏仁医院上班了?”
台若兮耸肩,将空盘子放入水槽。
“暂时没计划。”
“可是,阿祎哥哥说你就请假两个月。”
“他这么和你们说的?”
显然,杨祎和台若兮的答案有很大的出入。白鹭有些懵,隔着客厅望了一眼阳台的方向,问道。
“若兮姐姐,我看你和阿祎哥哥最近也蛮和谐的。阿祎哥哥是不是已经被你诏安了?”
台若兮噗嗤一声笑。
“你这丫头,平时看起来还挺老实的,怎么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嵘嵘还让人接不住。”
见白鹭吐舌,台若兮想了想,说。
“诏安不诏安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就是略微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以前总想着从他那里得到些承诺,或者听到些想听的话,来确定彼此的心意。后来看到你和赫连,忽然就想明白许多事情。我不过是爱着他,便只想和他在一起,什么样的名分,什么样的形式,都不那么重要,毕竟人生没有太多的十年。”
台若兮的声音很低,没有太多的起伏,可不知怎么的,白鹭眼角微微的发酸……
而在客厅的另一头,躲进阳台的两个男人,也同时讨论着这边的女人们。
赫连清将手中的披萨丢给杨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