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自己怀着孩子。
伤心难过也要为了他去控制,她必须学会坚强,凡事适可而止。
她又听见白临说。“不认我,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和你妈不会给你一分钱,公司里也不再有你的位置!就让那个你爱的男人去养你!必须让你知道什么是苦日子,你才会明白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多么重要!”
白灵越发的冷静,问他道:“所以,你是不是打算用爷爷打压大伯的方式打压我?可惜我自认并没有错,您不认我和司均可以,爷爷认我!你还没有权利决定我在白家的去留。只要我体内流着白家的血,家里还是我的东西,就谁都拿不走。也许您没在意,但有一点我觉得自己和你很像。”
“……”许是她说的太快,让白临一时无法反驳。
于是她笑着道:“您不清楚?那就由我来告诉你——贪,贪得无厌,对于喜欢的,永远越多越好,你明白吗?那种越是得不到越想要的感觉?”
这一句话,听得白临脊背发冷。
他也是刚刚清楚,原来,自己的这个女儿,他同样不了解。
他以为自己与妻子一心将她捧在手心里守着护着,娇生惯养出脆弱不堪的性格,经不起一点挫折。
没想到……
女儿最像自己!
一瞬间,他有一种“青出于蓝”的错觉。
他来不及说什么,白灵说了最后一句结束通话。
他握着手机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荒芜夜景,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白灵说:“我会继续留在白家,用我自己的方式,守护我的爱人!”
因为爱,不是一方付出永无休止。
恰是彼此依靠,地老天荒。
*
司均是在近凌晨才赶回童年的小村庄。
路过,尽是一片漆黑的四野,不知多久才到达村口,他得以见到派来这里守着的助理。
“司总。”
司均从车里下来,点燃一支烟,第一时间借助灯光回忆当年的景色。
却发现与现在,有很多的不符。
助理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静,主动把自己调查的情形告知:“当年您跟着董事长离开,董事长出资给这里修了路,开了荒,还建造了学校。如今这里发展的很好,并不比其他乡里生活条件差,家家户户的孩子,也都有学上,有几个学习特别好的,还考上了哈佛,如今攻读博士呢!”
曾经的穷乡僻壤,现在改头换面,大换血,让司均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他在努力寻找回家的感觉,他在为即将见到父亲做准备。
到时他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怨恨?或沉默?
种种情绪纠缠着他,教他寸步难行,直到助理忍不住对他提醒。
司总,我们快去吧,医生说,老人可能快要等不及了。
老人突发脑溢血,助理将他送往医院就通知了上司,可等来的结果,却是医生也回天乏术。
于是他又把老人家带回来,等着他们父子见面的最后一刻。
而且他没忍心说,见面恐怕也无用,老人家现在神志不清,根本谁都认不得。
他只盼,如果父子相认还有回光返照的机会,至少老人死也瞑目……
司均直到吸完一支烟才行动。
“带路。”
助理立即走在前面,司均跟着他,最后才是司机。
他的家,距离村口并不远。
当助理在一间砖瓦房前停下,干净一新的小院,两只黄狗“汪汪”的叫唤。
屋里,有村长也有老乡。
见到司均,他们都不敢去认。
因为男人光鲜的衣着,和沉稳的气势,怎么也联想不到当年孤苦伶仃连一顿饭都吃不饱的少年。
他曾经捡过垃圾,靠百家饭度日,十里八村的村民几乎都认识他!
现在,他们是认都不敢认。
只有村长,见过一些大世面大人物,敢上前去说两句。
“司均吗?你就是当年的司均?”村长瞪着眼,语气不敢置信。
司均淡定的进门,眼睛却盯在床上,看着奄奄一息的老人,点头,“恩”一声。
“快,快去看看你爸。”村长激动,说着这话,还能想起当年,小男孩在村口,说的那些稚嫩的言语。
“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接我!”
村长一遍遍告诉他回不来了,他们都组成了新家,可他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