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个人为什么会说要砍她的手呢?
阮恩芮笑了笑,“他当时好像有说原因,但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没听清。”
阮恩芮突然发现,她在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原本只是回想都会害怕得颤抖的她,此刻却是通过语言将这件事阐述了出来,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了?甚至还能笑出来?
阮恩芮有些恍然,也许,她是真的放下了。
只不过,相对阮恩芮此时的轻松,肖越晨显然就沉重了许多,他圈着阮恩芮的手在不自觉的收紧,锢得阮恩芮隐隐生疼。
在自己的腰被肖越晨折断前,阮恩芮连忙拍了拍肖越晨的手,“我腰要断了!”
肖越晨一怔,连忙松开禁锢在阮恩芮腰上的手,满脸的歉疚,“对不起……”
阮恩芮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来看着肖越晨,有些好笑道:“怎么了?被吓到了?”
肖越晨看着阮恩芮嘴角的笑,心一紧,原本松开的手又再次收紧,力道却是比之情轻了许多,他将阮恩芮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我不知道,你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经历过这些。”
阮恩芮心一暖,随即又笑,有些没心没肺,“看不出来吧,是不是觉得我这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从小就应该是过着幸幸福福的小生活?”
肖越晨眉心突然一皱,拉开阮恩芮盯着她看,许久不言语。
阮恩芮被看得不自在,“怎、怎么了?”
“不想笑就不要笑。”肖越晨郑重道:“我不喜欢你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只希望在我面前的你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你。”
阮恩芮有些发窘,因为她想起了刚刚嚎啕大哭的自己,只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肖越晨会看出来自己是在强颜欢笑。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可是做到坦然面对还是有些困难的,阮恩芮垂眸,原本是想扯扯嘴角的,可想起肖越晨刚说的话,阮恩芮便抿了下唇,说:“知道吗,其实我后来被带去看心理医生了。”
经历过那样一场变故,被带去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阮恩芮只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可是阮恩芮说小,其实也不小了,至少很多事她都是懂的。
她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看得懂父母担忧的眼神,也明白为什么学校里的人会对她避之不及,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别人躲着她,她也不会强要跟别人当朋友,也不会跟父母说,更不会告诉别人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是个祸害。
“你不是祸害!”肖越晨听到阮恩芮这么说,立马抓着她的肩膀沉声道,阮恩芮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阮恩芮对肖越晨解释着:“那只是我小时候不懂事想不通才会那么乱想,现在我当然不会有这个想法了,你放心。”
肖越晨闻言,面色稍霁,阮恩芮语气中有些许的无奈,“这件事其实对我爸的影响会更大,因为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保护就有些,嗯,过重,他害怕我再受到伤害,所以……”
所以当年才会不顾一切的要她立马去美国。
“所以什么?”肖越晨疑惑。
阮恩芮抬眼望着肖越晨,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肖越晨皱起眉,正想追问下去就听到阮恩芮继续道:“这也就是我经常做的噩梦,梦里的我总是回到了过去,一遍遍的回放着当年的事,这也就是我会害怕的原因,也就是我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原因。”
说起安全感,肖越晨记起以前的阮恩芮总是说他的手很大,总是可以给她安全感,他当时还笑话她跟个小孩子一样,如今想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现在呢?”肖越晨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阮恩芮不解:“嗯?”
肖越晨将阮恩芮的手收进自己的手中,包住,“现在你将这件事说出来了,不害怕吗?”
他记得,以前的阮恩芮似乎是光想起就会害怕得微微颤抖,可现在她却是无比镇定的将整件事都说与他听。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阮恩芮嘴角缓缓勾起,这次却是发自内心的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我想,可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吧。”
昨晚的事突然让阮恩芮意识到,她心爱的人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他会在她有难时及时出现,他会守护着她,保护着她,他就是她的避风港,是她最好的安定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