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柳嫣提出让苏真真跳舞助兴,大家伙儿皆是兴趣盎然的望向叶甚,等他拿主意。虽说因苏妙龄一事,有人对女子在众人面前跳舞放下成见,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许多人也都还保留原由的想法,叶甚晓得是柳嫣当众为难苏真真,却也不会说甚么。
因为柳嫣说的对,苏真真不过就是个妾而已。
“夫人所言极是。”说罢,看向苏真真道:“去罢。”
苏真真心中恨极,却不敢面露不快,依言退往水榭空阔处,闻琴起舞。柳嫣扫了莫忧一眼,心中洋洋自得。到底是两个妾罢了,还妄想攀上叶甚这棵树,爬上高位。可毕竟尊卑有别,而且男人嘛,也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你看苏真真眉眼虽有几分苏妙仪的影子,叶甚不也还得为了顾及她这个正室的脸面,不得不让妾室抛头露面?
哼!
柳嫣蔑笑。
深知叶甚不喜她,却还是碍于她是嫡妻要给几分颜面。柳嫣心中大悦,越发不将苏真真和莫忧放眼里。
待到宾客散,叶甚也是酒意微醺。打发了苏真真和莫忧,只让柱子扶他回屋,旁人不得靠近半步。关起房门,叶甚方眯了半刻钟,叶老夫人屋子里的丫头过来递话,说是柳夫人登门拜访,老夫人请他过去见见岳母。被人扰了美梦,叶甚火气大得很,给了柱子一脚,怒声让他滚。
柱子滚到门口,叶甚又喝道:“滚回来。”
于是柱子又滚回来,叶甚却没理,自己穿衣净面,完了见柱子还跪地上,便道:“你继续跪着。”
说着就出了门,留柱子一人在屋里想撞墙。
前方春雪已经在等着,见了叶甚忙行礼,便随他一道往叶老夫人处。屋内只坐了叶老夫人和柳嫣的母亲慕思以及几个上了年纪的婶婶。论辈分,慕思原是喊叶老夫人一声嫂嫂的,不过叶甚既娶了柳嫣,她们便得以亲家呼之,算是平辈了。叶甚到时,屋内气氛将到了冰点,慕思满脸怒意,而叶老夫人却还在好声好气的赔笑。
“母亲。”喊了声自家老母,叶甚作揖,又喊道:“岳母。”
慕思冷笑,“哥儿还认得我是你岳母呢!”
叶甚道:“岳母花容月貌,又最是好心肠,自是认识的。”
慕思道:“你也不用拍我马屁。我且问你,我家姐儿自嫁你可是没有侍奉婆母,没有伺候好丈夫?”
柳嫣表面功夫做得一套一套的,除了前些日子无理取闹流掉了个孩儿外,叶甚也挑不出一个错处来。叶甚如实相告。“没有。”
慕思勃然大怒,“既是没有,我家姐儿方失去了孩儿,你后头就抬了妾。一抬抬俩,叶甚,你良心何在!”
一直赔笑的叶老夫人见她如此作态,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放在心尖上疼的儿子,即使平日里忤逆她,她打骂几句便也罢了,但是若是外人来说教,她可不依。
方要开口护儿子,却见叶甚深作揖,不骄不躁地道:“岳母息怒。”
“息怒,你得了美人自然欢欢喜喜的。可我家姐儿不晓得躲哪儿哭呢,你谈何让我息怒?”慕思声音尖锐,像一根绣花针扎在叶甚脑门,扎得他脑袋突突的疼。大约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此时虽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儿任慕思责骂,可他看着慕思竟有三个脑袋。
甩了甩脑袋,将慕思的两个脑袋甩掉,叶甚方道:“岳母有所不知,纳妾一事另有内情。”
慕思冷笑道:“甚么内情?”
叶甚不慌不忙,睁着眼说瞎话。“女婿不日便起身赶忙漠北,一去若干年。夫人不忍女婿膝下无子,故让女婿抬了两个妾,以便传宗接代。夫人这般为我着想,我自是不忍拒绝。”
第79章 是离人泪(9)
叶甚鬼话连篇,说到最后有几个人能相信,他也不清楚,因为就连最后他是如何离开叶老夫人院子的他已全无印象。
一觉醒来,东方已露鱼肚白。叶甚起身,并没有醉酒后头疼等症状,命柱子捡了包裹,自己去老夫人处辞别。
叶老夫人不想他走得这般急,竟是半点风声也不曾向她透露。想着他一去若经年,不由泪流满面。“你方抬了两个妾,怎地不温存再走?”
叶甚笑道:“纳妾不是娶妻,哪里用温存。”
再者说,抬两个妾原是被柳嫣的行为恶心到了,他留下两个女人膈应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