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疯狂颠簸的马车突地停了下来,车中一人打骂道:“疯子,怎地停了。”
被唤作疯子的男人道:“前方是悬崖,看来我们得拼上一拼了!”
“追来的不过是一人,莫不成我们三人还敌不过?”用刀架住苏妙仪的男人冷笑。
“是极,是极。”车中另一人点头称是。
那两人拖着苏妙仪下马车。
耳边寒风呼啸,有飘雪落下,落在苏妙仪鬓发上,白了人头。而她一身红衣,像飘雪中的红梅,傲得令人心生不忍。
“大人,此女心狠手辣残害好人,我家主子请她走一趟。还请大人莫要多管闲事。”疯子对追赶过来的叶甚解释。
叶甚冷笑道:“不过十二三的小娃娃能有多心狠手辣。你们立即放了她,我便不与你计较。”
挟持苏妙仪的男人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那两个同伴随即上前,一时三人短兵相接。
他们如今正在一座山顶,山上覆着冰雪,凛冽的寒风吹来,枯木上的积雪唰唰的往下坠,倒是将山上的打斗声掩去了。
也不知叶甚怎地就跟来了?
她上辈子害得他惨死,他死后她还无动于衷,甚至一滴眼泪也没有为他流。这样的无情的她正如绑匪所言,她确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人人得而诛之。
而她便是死千次万次也无法挽回上辈子对他的伤害。
他不该救她,今生也不该与她有任何瓜葛。
苏妙仪眼睛瞧不见,却知叶甚一人对付两人不易。因道:“大人,妾人命如草芥,不值得大人搏命相救。大人快些收手罢,莫要因了不相干之人而结下仇家。”
与绑匪相斗的叶甚闻言不由冷笑,他十三从军,如今二十又六。十余载的军旅生涯早已练就他冷硬心肠,且十余载的刀光剑影也早练就他一身武艺。眼下不过是两个绑匪,他还真未将他们放眼里!只让他气恼的仅仅是苏妙仪竟未认得他,她并未识得他声音。
眼看着同伙渐渐落于下风,挟持苏妙仪的男人出声威胁道:“大人,我们本不欲取这位小姐性命,您如此步步紧逼,若是小人失手害了她性命,便是大人的罪过了。”
“你休要威胁我!”长剑一挥,砍下疯子一只手臂。叶甚冷声道:“我叶甚手下多少亡魂,便是取了你们性命也不过是一眨眼,不过是手起刀落间。”
“大人的本事我们兄弟晓得,只是摊上这位小姐,怕是不好断言。”
眼看牵制叶甚的两人体力不支,男人横在苏妙仪脖颈上的刀往里陷了陷。本就受伤的脖颈又添新伤,鲜血沿着白晃晃的刀身落下,鲜血滴在雪地上,白雪染着红血,明艳得犹如跌落在雪上的红梅。
“你且睁眼瞧着!”
苏妙仪受伤彻底激怒了叶甚。
他本不欲杀人,眼下却也由不得他。
一剑刺向阻拦他的绑匪,叶甚带着一身煞气逼近挟持苏妙仪的男人。
叶甚逼近,男人拽着苏妙仪后退,不多时两人便退无可退。
往后是深渊,往前是持剑正待他送上性命的狂徒。不管往后或往前,他胜算不大。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铤而走险,毁了苏妙仪。
他们本是亡命之徒,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没有过多的顾虑。那绑匪看了眼雪地中奄奄一息的兄弟,便冷笑道:“大人一身贵气,想来前途无量,断不该与这等狠心的女人纠缠。小人今日与大人撞上,是小人时运不济,若死在大人剑下也无憾,只怕大人舍不得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罢。”
语毕,那绑匪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即将苏妙仪推下身后山崖。
“苏小姐!”
叶甚惊叫,一剑封喉,斩杀了拦住他去路的其中一个匪徒。他扑向悬崖边,匪徒手中的大刀趁机砍向他肩膀,他痛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生死,忍着剧痛,他抓住苏妙仪。可手却堪堪抓住苏妙仪飞起的裙角,还不等他反应,那匪徒又朝着他背后砍下一刀,同时听得哧拉一声响,他抓住手里的裙子断裂,苏妙仪像只断线的风筝,直直往山崖坠。
叶甚来不及多想,跟着她终身跃下山崖。
他下落的速度快,很快与苏妙仪擦身而过时,叶甚伸手一捞,拦腰抱住苏妙仪。
耳边是呼呼的风雪声,他怀里抱着她,纵然知生死,叶甚也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