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问叶甚,“这是甚么鸟儿?”
叶甚误以为她喜欢,笑道:“这是麻雀,你若喜欢回头我们养一院子。”
秦桑噗嗤一笑,心里有些惭愧。“谁喜欢了?还养一院子!这鸟儿瞧着没几俩肉,我担心烤了熟后,这鸟儿只剩骨头,若如此,六爷岂不是白费功夫还不够咱们塞牙缝。”
叶甚笑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罢,瞅着秦桑坏笑,“婠婠张嘴,让爷瞧瞧你牙缝是不是很大,几只麻雀还塞不满你牙缝。”
这人一直用两个面具示人,冷硬无情的和油嘴滑舌的。秦桑何其有幸,让这个男人甘愿收起一身冷硬,嬉皮笑脸的讨她欢心。
女人总比男人感性,叶甚不过一个态度,便能让秦桑今生生死相随。
想到男人的好,秦桑也不理会那几只麻雀了。她在叶甚面前蹲下,笑吟吟地问:“六爷可要帮忙?”
叶甚回不用,让她旁边坐着。秦桑不动,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爱慕和依赖,叶甚十分受用。抬手轻拍了拍她脑袋,道:“你傍边坐着,我要杀兔子,场面血腥,怕吓着你。”
秦桑摇头,“我不怕。”
叶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面上依然端着笑,神色如常,倒也不像是装模作样。叶甚沉吟片刻,便没有执意让她避开。秦桑撑着下巴看他,见他掏出匕首,见他刀起刀落,他手中的兔子还不及发出悲鸣,但见血染红了白绒绒的毛,兔子已一命呜呼。叶甚拿着匕首沿着兔子的咽喉一路往下划,没一会儿一张完整的兔皮出现在秦桑眼前。
秦桑忍不住低呼,“六爷好俊的刀法!”
叶甚十分意外,他没想到他的婠婠会如此大胆。他方才杀兔,剥兔皮的手段是何其残忍。不说一般女子亲眼目睹后会心生不忍,便是硬心肠的,未必能如她这样心生欢喜,将爱慕之情溢于言表,然后由衷的夸他手法俊。
秦桑的表现在他人眼里无疑是冷血无情的,可是这样在别人眼里残忍的女人,偏让他最为动容。
叶甚知自己想法十分病态。然而他沙场征战四方,手中不知染了多少鲜血,本就不干净的他,又怎会喜欢一个苍白无害的女子?
叶甚笑道:“婠婠若是想学,我教你。”
秦桑意外的摇头拒绝,叶甚追问何故,秦桑抬起葱白的玉手,笑道:“婠婠这手是用来弹琴给六爷听的也是用来伺候六爷的,才不想伺候这些小畜生。”
她说得骄横,神态间又都是小女儿家的姿态。叶甚心中十分快慰,也不管手上还沾着血,拦过秦桑一阵亲。秦桑推了几下,他亲得更狠,她只能放弃挣扎,由他去了。
亲了半晌,叶甚亲够了,他才放过她。秦桑一张小嘴儿被他啃肿,唇上沾有他口水,唇瓣湿漉漉的也红嘟嘟的,煞是惹人脸。叶甚看了爱不释手,粗砺的拇指又压在她唇上,狠狠的摩挲了几下方才罢休。
他继续手上未完的活,秦桑对他方才的举动颇有几分怨念。他亲她时,分明是陶醉其中,无法自拔的,待亲完,又回复了道貌岸然的模样,独留她一人春心荡漾。
这人真真讨厌!
秦桑怨念的盯着他,可叶甚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他连半个眼神,半句好听的话都不给秦桑。秦桑自觉无趣,索性离他远远的。
很快,叶甚处理好兔子,生火,将兔子架在火堆上,嘱咐秦桑看着点,自己又去处理麻雀。得到吩咐,秦桑也不知如何看着肚子,只好支着下巴盯着火架上的兔子发呆。
叶甚处理好麻雀,用两根木棍串好,全部放火上烤了,这才问秦桑。“婠婠在想甚么?”
秦桑不知怎的,突然郑重其事的问:“偶有听到传言,都道苏家大小姐苏妙仪蛇蝎心肠,又是不洁之身。我想知道六爷为何对她如痴如狂?”
叶甚疑惑,“我一心待你,婠婠觉得不好么?”
秦桑心虚,不敢正视他。移了视线,她道:“可我不记得前生事,而从别人嘴里听说所有往事,尽是让六爷蒙羞的。”
叶甚不答反问,“婠婠从别人嘴里听道了甚么?”
秦桑低声道:“毒害姊妹,淫/荡不已。”
叶甚不作声,架在火上烤的兔子已变得金黄,有油滴进火里,干材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竹林外日头已高高挂起,竹林繁盛,日光照不尽地上一树斑驳。秦桑抱膝蹲在火旁,一壁有火光映照,一壁有竹影摇曳,她处于半明半暗中,隔着那一条线,两边脸泾渭分明,那是天堂与地狱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