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细腰_作者:汀舟时叶(172)

2018-08-05 汀舟时叶

  “六爷,过来呀。”她娇声娇气的喊。“我是婠婠,是你心心念念的婠婠。”

  她朝他媚笑。

  不见男人动作,她也不急,只是缓缓抬起一只素手,朝他伸出。她的手又白又细,像玉葱。她腕上戴着个红绳串的银铃铛,她手动,铃铛就铃铃响,好似钩魂曲。

  她像大家闺秀在做妓/女的行当,举手投足间轻浮无比,可气质却十分清高,两厢一融合,十分突兀。

  可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是名满京都的大才女。

  叶甚晓得,苏妙仪对他从来都冷眉冷眼,为了求得她,他在她面前放下一切自尊,在她跟前卑微成蝼蚁。便是她失忆成秦桑,秦桑柔弱,全身心的依赖他。但是叶甚不满足,因为秦桑只是苏妙仪的一部分,他想要的是苏妙仪的全部。

  所以她喊他,他没有过去。

  他的心和身子被火烤着,身上的灼热和疼痛唯有她能缓解。他倔强的离她远远的,固执的等着她一个答案,等一让他奋不顾身,丧失理智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答案。

  他的抗拒,抵触,蜷曲在荷上的女人懂。

  于是她脆声道:“六爷,我是苏妙仪,是你的婠婠呀。”

  听得苏妙仪三字,压住叶甚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

  苏妙仪三字是他的迷魂药,是他魂牵梦萦的一生,是她为他挖好的坟墓。因为苏妙仪,他甘愿抛弃所有的抵触和不甘,他将他一颗赤子之心捧到她面前,任她挫骨扬灰。他扑过去,抱着她在汤池里云翻浪涌。他方得趣,忽觉腹上有个冰冷而尖锐的物什抵住他,不待他反应,便觉腹部一痛,鲜血在汤池里弥漫。

  “婠婠,为甚么?”她要杀了他,她竟然要杀了他!叶甚捂着不断冒血的腹部,大声质问,“为甚么!”

  他大喊着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幔帐,又想着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得浑身疲软,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门咿呀响。

  秦桑从门外进来,见他醒来,她惊呼出声。

  “六爷!”

  陪伴了几日,他终于醒来。秦桑很激动,手上的药翻了,溅她一身。不过她不在意,提着裙摆奔向他,她想扑入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热。可人到了床边,又想起他浑身是伤,脚步堪堪刹住。

  她立在床边,两手相互绞着。

  她咬唇看向叶甚,一双眸子泪汪汪的,面上含着几分惊喜几分嗔怒。

  叶甚朝她笑,“婠婠过来。”

  秦桑很想过去,很想窝在他怀里,对他嬉笑怒骂,肆意行凶。但是她不能,他受了伤。于是她咬着唇摇头,泪水儿断了线的珍珠般,噼里啪啦往下掉。叶甚看得心疼,他伸出手,柔声道:“过来,我想看看你。”

  抵不住他的温柔,扛不住心底想和他亲近的欲望。秦桑犹豫了半晌,这才抹着泪靠近。她坐在床沿,手被叶甚握着把玩。

  “是谁欺负我的婠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狠狠的收拾他。”

  秦桑方才还是咬着唇无声的掉泪珠子,如今听了他的话,更是悲从中来,也顾不得他伤势,她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叶甚宠她,爱她,于是不管是非对错都维护她。而自己竟然连累他被人欺辱!

  秦桑好恨呐,恨这样一张招人惦记的脸,亦恨给叶甚带来灾难的自己。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个女子,有着倾城之姿,无运筹帷幄的能力,她只能躲在男人身后,让他为自己挡风挡雨。

  女人哭得悲痛欲绝,叶甚没法止住她的泪,只得搂着她不停的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桑方止了哭声。大哭过后,她理智也回了,想起那碗被她打翻的药,秦桑自责道:“方才药翻了,您且等等,我给您再煎一剂来。”

  叶甚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让丫头们煎就是。”

  秦桑不肯,因为她想要亲自照顾他。

  叶甚猜透她心思,轻叹一声,十分认真地道:“我想婠婠陪着我。”

  他的语气又轻又柔,像根羽毛撩着她神经。秦桑好容易止住的泪又蹭蹭的冒出,叶甚无可奈何,“婠婠不想吗?”

  于是她走过去,持着他的手,哭着责备道:“六爷好歹是统帅三军的的大将军,有勇亦有谋。那日怎的就单枪匹马闯了知州府,您若是有个三张两短,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