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对上他的脸,见男人临风而立,生得美如冠玉。一时看得痴了,竟忘了要请安。
“你是哪个屋里的丫头?”男人问她,扶月久久不语,男人又问,“你怎地一脸是血,还躲在这儿哭?”
扶月还痴痴的,听得耳边有男人的关切声,脑中轰隆声,犹如惊雷般,惊得她一阵机灵。
“奴婢扰了世子清净,还请世子恕罪。”
叶风微点头,没有怪罪她。低眼打量她一番,道:“我见你面生的紧,是六叔屋里的丫头?”
扶月道:“让世子见笑了。”
叶风道:“起来罢。”扶月谢过,起身垂头立在他跟前,叶风略一犹豫,便从袖口掏出一只手绢递给她。“擦擦。”
扶月惶恐的接过,低低道声谢,叶风嘱咐她回屋上药,便信步离去。扶月由始至终都低头,不敢直视他。待叶风走远,扶月方抬头,看男人消失在假山前的背影,眼眶微红。视线再落到手上的帕子,帕子上绣着朵荷,荷下小小一个华字。
扶月盯着那华字若有所思。
听说世子妃偏爱荷,与她姐姐极端爱梅性子能相提并论。
而秦桑也爱梅,又与世子妃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第112章 不闻旧人(1)
扶月到底有几分心机,先前被叶甚用器具砸得一脸血,她心中还怨恨非常,待过了一夜,她已收拾好情绪,低声下气的来伺候秦桑。
叶甚这日无事,而京中近来不太平,且秦桑身份敏感,他也不好带秦桑出门游玩,索性赖在屋中与秦桑打闹。在秦淮时秦桑就想着给他做身袍子,叶甚说做袍子费眼睛也费神,便不允,只让她做件单衣。秦桑见他坚持,只好应了。
不过这单衣也做不成,从秦淮回京都,单衣还是一半还未做好。秦桑想来就觉得羞愧,今儿便嚷嚷着给她做,叶甚又不让,在一旁扰乱她心神。
恰扶月进来伺候,秦桑见她额头的伤口,想起昨儿的事来,便招她到跟前。仔细瞧了瞧,那伤口挺大的,想来昨儿受罪不轻。便拉下脸教训叶甚。
“六爷好歹不是纨绔,怎地不分青红皂白的砸人,您下回再如此,我可就......”
可就如何呢?
秦桑不知,她只是他的妾,仗着他的宠爱而蹬鼻子上脸罢了。若叶甚当真要做甚么,她还能将他如何?
不过她说那一番话,也不是真的要教训叶甚,只是要给扶月个脸子。而她声音娇娇的,眉宇里含着几分嗔意,那一声威胁反而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叶甚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问。“你就如何?”
秦桑知他打趣她,娇嗔道:“我能如何,索性替丫头挨打呗。”
她这得意扬扬小模样还真是——
啧!
得意忘形!
明知他舍不得,才敢得意洋洋的挑衅他。
不过他能纵容秦桑的一切任性,却不能纵容一个丫头的放肆。扶月这丫头原先还好好的,可在秦桑身边呆久了,大抵是见秦桑不作为,就越来越放肆,伺候秦桑也越发怠慢,这便罢了,最让叶甚不满意的是,扶月越来越不懂见机行事,她常常在他和秦桑欢好时出现,但凡遇上他和秦桑厮缠扶月也不晓得悄悄离去,只会失声尖叫。
真真是让人恼恨。
若只一次也罢了,偏偏不只一次。,次数一多,叶甚都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了。
不过无意也好,刻意也罢,叶甚都要给个警告的。
“日后再莽撞,休怪我将你发卖了。”
扶月伏在地上,嘴里应着,“奴婢知错了。”
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叶甚沐休陪她,秦桑不想他将心思放在别的事上,当下让扶月起身,吩咐她去外面候着,让依然进来伺候。扶月心中不悦,只面上不显,垂头退了出去。
待扶月退出去,秦桑见叶甚蹙着眉,一脸不悦的样子,忙趴在他怀里,软绵绵的打趣着。“六爷别蹙眉了,再蹙眉都老啦。”
“婠婠可是嫌弃我?”
她芳龄十八,正是芳华正茂时,而他已三十而立。三十的男人已经老了,她嫌弃他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嫌弃又如何?
他好容易才得到她,纵然遭嫌弃,他也是要将她锁怀里一辈子,死后也要与她同穴的。
“您又埋汰我。”秦桑嗔怒,玉指戳着他胸膛,抱怨道:“您院里还有一个妻,两个妾,个个都不是凡品。您眼下虽疼爱我,可人世无常,指不定哪天您便腻了味,转而投入别人的怀抱。”